蒋介石父子为何不肯重用“名将薛岳”？ | 短史记

问：求教编纂，为何蒋介石在内战中，还有去..之后，都不愿重用薛岳如许的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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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蒋氏父子对薛岳的信任的，首要有三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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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薛岳“以岳飞自夸”事件

1941年8月20日，在蒋介石侍从室工作的唐纵，于日志中写道：

“晚贺主任请客，鲁荡平自湖南来，言薛伯陵之作威作福与手下之巴结奉承。长沙近有‘新战长沙’之戏，演薛伯陵湘北大胜故事。鲁用戏台辞令，形容有条有理，听者皆笑弗成抑。”①

《唐纵日志》本系私人道质，后唐随国民当局退往..，日志失慎失落于大陆，遂被公开。鲁荡平时任湖南省岳阳县县长。薛伯陵，即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湘北大胜故事”，即俗谓“第一次长沙大捷”。

图：薛岳

为什么“新战长沙”这出以“第一次长沙大捷”为主题的戏剧，在鲁荡平宁唐纵看来，所示意的倒是薛岳的“作威作福”和其手下的“巴结奉承”，其台词竟使人“笑弗成抑”呢？

曾任第九战区长官部参谋处副处长的赵子立，有一段可供参考的相关描述：

“这个战争（笔者注：即湘北之战）的终局，是双方互有伤亡。在全战争中，我军所占的地形，都比日军高些，是以，日军火力虽强，他的伤亡也不少于我军。但我军也没有击破任何一个日军军队，日军也没有击破我军任何一个军队。……（战后）吴逸志（笔者注：曾任第九战区参谋长）让人编了一显现代京剧——《新战长沙》。薛岳头戴帅盔，身穿帅甲，前有马童，后有大纛，纛上大大地写了一个‘薛’字，两厢的龙套打着‘精忠报国’的旗子(这四字是薛岳标榜的标语)，俨然以‘岳武穆’自居。吴逸志头戴‘纶巾’，手持‘羽扇’，身着‘八卦衣’，俨然以‘诸葛亮’自居，及至遭到外界的挖苦和内部的否决（如其时的秘书长王光海，看了这出戏的一半，就生气不看了）今后，薛岳、吴逸志二人互相推诿，薛说：‘这都是吴参谋长搞的。’吴说：‘这是获得长官赞成的呀！’”②

该戏剧的剧本，或已不存。不外赵子立的描述，尚可获得诸多亲历者的证实与增补。

如第九战区军务处长贺执圭称：

“敌退后，第九战区参谋长吴逸志由耒阳回到长沙，竟鸠合秘书室和副官处人员，胡编了一个《新战长沙》的剧目，强逼长沙、湘潭各剧院表演一年之久。剧中称薛岳为元帅，他自封诸葛亮，道白时说什么‘山人吴逸志自有事理’……”③

第70军军长李觉则说：

“尤其好笑的是：他们还编了个《新战长沙》的戏剧，在大会时代表演，把吴逸志塑造成诸葛孔明，登台点将，各军长挎腰刀应‘有’，弄得人人脸上发烧哭笑不得。”④

其余，如罗文浪、邹继衍回忆，薛岳曾“编成一出‘新战长沙’戏剧，交各剧团几回公演，广为流传，大造舆论。”刘正材回忆，“在长沙首次公演自编的《新战长沙》时，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和参谋长吴逸志也亲临旁观，当饰演吴逸志的娃娃演员穿戴八卦衣进场自白‘俺参谋长吴逸志是也’。薛、吴相视而笑。”⑤

事实上，该剧影响力并不光限于第九战区，桂林等大后方舆论重镇也有上演（如1941年12月11日，丽华平剧团曾在桂林金城西园表演该剧）；1943年，戏剧家欧阳予倩曾在文章中评价该剧：

“湘戏的《新战长沙》之类，现今的团长、营长、总司令都穿戴旧戏的盔甲上场，大唱其二黄西皮，马童带马翻着筋斗。这大约也是旧瓶装新酒。”⑥

流风所及，1941年广东省当局组织慰劳团北上第九战区慰问时，“表演的剧目：一是《薛刚》（即《举狮观图》），二是《岳飞》。这两个剧目暗喻对‘薛岳’的赞扬。”⑦

图：薛岳的参谋长吴逸志

剧情如斯，唐纵和鲁荡平据之评价薛岳“作威作福”、评价其手下“巴结奉承”，并非全无事理。这种来自国民当局同僚的评价，与地下党人郭光洲（时任湖南省委组织部部长）1939岁尾给延安的机要申报中的描述，大略沟通。郭在申报中如斯形容薛岳：

“关于薛岳我想说几句话。这小我不光对我党存有‘成见’，并且脑子脑壳狭小、执拗与横蛮，稀奇是极喜‘表功’。每当别人谈论起张治中在湖南的施政成就时，他是很不愉快的。若是你说一声薛主席的施政成就好，则很易得他的恩德。他本身时常说，他的戎行是岳家军，攻无不克的。而他本身之所以取薛岳这名字，就是为表明他有薛仁贵、岳飞之才能。在湖南的当局机关报《湖南日报》，如今差不多酿成了薛岳小我的‘表功’的报纸，一切都照薛岳的指示去打点，而编纂和编缉不克有任何自立的权力（以上这些都是凭据事实中的示意和接近薛夫人的妇女会同志的申报）。”⑧

第九战区这场“以岳飞自许/诩”（在薛的支撑者看来，薛是以岳飞自许；在薛的指摘者看来，则是以岳飞自夸）的宣传风潮，最终引来了蒋介石的过问。

1942年4月18日，蒋介石致电薛岳，禁止其将九战区军队私自定名为“忠精军”，号令薛立刻抹掉所有关于“精忠军”字样的宣传。蒋的电报全文如下：

“长沙薛长官。顷阅长沙会战申报，内有‘忠精军’字样。今后切弗成再有此字样，并将已有之文字赶快抹去为要。此对党国与军纪为最不良之影响。若为外人所见更对兄发生晦气之指摘。事虽小须知关系甚大。望即纠正勿忽。若何，速复。”⑨

所谓“忠精军”，显系源自岳母刺字“精忠报国”这一汗青传说。

薛岳在给蒋介石的“长沙会战申报”中，于正规戎行序列之外，将九战区军队稀奇定名为“忠精军”，实是抗战时代“前无前人后无来者”的创举。

图：《蒋中正电令薛岳速删改长沙会战申报册[忠精军]字样》档案，藏台北“国史馆”

蒋不许可薛将九战区军队定名为“忠精军”，与其对薛的小我观感关系不大，而尚有政治深意。

当时，为防军阀借抗战之机坐大（或战区长官演酿成为新军阀），国民当局在各战区履行“军政分治”。薛岳地点之九战区首当其冲，被蒋寄予充任“军政分治之表率”的厚望。但薛岳对此极为抗拒，不肯交出湘省行政。作为匹敌，薛还屡次以辞去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职务要挟重庆。

薛的这种立场，令陈诚处境极为作对（薛崛起执掌九战区，系陈诚竭力搀扶所致）。

1942年1月29日，陈诚致电薛岳，恳求其撤回告退之举，拥护蒋介石的“军政分治”政策，承认中央选定的湘省省长人选：

“长沙薛长官伯陵兄：密。养电敬悉。吾兄公忠体国，勋劳卓著，委座倚俾特殷，进展尤切，吾人处此艰难之局，毫不宜言辞。至军政分治，中央已成定案，刻正离别着手调整中。以湘省地位之主要，自不克随意托人，吾兄荐尤青兄（罗卓英）自代，此种忠老实为佩服，惟委座已决意调尤青兄至三战区，襄助经扶师长。弟意以湘省民情及吾等关系，除尤青外，当以东原（王东原）兄为宜。委座已于二十六日会报时提出商议，咸认极为稳健。总之，今日委座对于人事极为正视，吾人之出处，一唯委座之号令与革命之需要而定，以减委座对于人事上之难题，想吾兄当认为然也。严冬天寒，尚希为国珍重，并盼示复。弟陈诚。元月三十日。”⑩

2月26日，陈诚再次致电薛岳，告以沟通的恳求。3月6日，薛岳回函，再次以告退相要挟：

“辞公钧鉴：奉读手谕，感谢泣下。职对军事政治之交卸，已于元月预备完毕，上令一到，当可立刻交卸清楚。而后归耕九峰，誓不再出，以免误己误国，有负总裁、钧座培养之深恩。万恳钧座转请总裁早日赐准，实感再生之恩。对钧座军粮，据湘粮政局申报，已交一百五十三万市石。以盐易谷，仍请钧区卓办较为切实。余请琪兄（黄琪翔）代为面禀。敬叩钧安，并祝健康。夫人暨令郎等均此存问。职薛岳谨禀。三月六日。”⑪

几回劝戒无效之后，陈诚只得于1942年4月17日致电蒋介石，就此事引咎自责，并持续替薛岳摆脱，称薛之所以几回使气告退，乃是“彼深误会，认为职欲去其主席”；且称薛所误会者乃是陈诚，认为陈诚出于小我原因欲褫夺其湘省行政权，而非有意匹敌中央和蒋介石的“军政分治”政策。

电报全文如下：

“重庆委员长蒋：亲译。前薛长官岳电辞本兼各职，钧座拟准其辞去主席，专任长官，职知其此次告退，完全出于使气，故有先由职告以钧座意旨，再行决意之建议。惟职自劝其可辞去主席，专任长官，并解说此举为中央军政分治之已定政策，自应由吾人首先首倡，彼深误会，认为职欲去其主席。拟乘此次参谋长会议之便，令吴参谋长逸志拜谒钧座探察，是否出自钧座之意。职对于此事，无以报命，深认为罪。职陈诚谨呈。筱施。”⑫

陈诚此电发出后的第二天，也就是1942年4月18日，蒋介石直接致电薛岳，明确禁止其将九战区军队私自定名为正规序列之外的“精忠军”，不许可薛岳以“岳飞”自许/诩，其用意不言而喻。

图：薛岳为第九战区司令部编写的《第一次长沙会战纪实》一书题词

二、薛岳与“华南星散活动”

但薛割据之心已盛，蒋的禁令适足以强化其离心，故后续仍动作一再。

如1943年，薛岳曾命其亲信幕僚吴逸志，经由吴氏在交际界工作的襟兄，越过重庆中央，向美国总统罗斯福呈递了一份《关于美国增强亚洲作战的方案》，获罗斯福复电嘉许。此种处所战区越过中央当局，直接与友邦“交际”的行为，令蒋介石极为恼怒，闻讯后欲严办吴逸志。因薛岳力保，仅以革职另调了结。

1944年日军冲击长沙前后，薛岳又介入了“华南星散活动”，在史迪威的支撑下，谋害离开重庆另组新当局。

“华南星散活动”一名，来自宋庆龄与苏联的书信往来。宋在书信中写道：

“当初美国人直接支撑同李济深派的接触。各方甘愿协同业动。美国人已经承诺供给李济深所需的兵器辎重。万事俱备之际，李济深倏忽赴梧州，从而打破了美国人的规划。……一说起李济深的行为，美国人老是极其怫郁。”⑬

所谓“极其怫郁”的美国人，指的是史迪威及其同僚。

查美方档案，史迪威于1944年7月间，已获得其部下军官Lindsey的申报，对李济深的运动有所认识。Lindsey电报称：

“为回应薛岳将军提出的由我们协助其从新装备并练习位于长沙的第四军的施舍要求，派往第九战区的Z军队(Zebra Force)视察员已于7月20日抵达其总部。该施舍包罗使用我们存放在桂林支援中国的既定装备，以及来自您的额外装备。

“薛岳将军不会将该要求提交给国民当局军事..，他认为如许做将被否决。我和白崇禧将军也商议过此事，他透露不会向重庆传达该要求，如有可用军用物资，此时不该被送往该区域。我的见解是：第九战区不适合接管供应给中国的装备。据靠得住新闻起原，一个由李济深元帅(Marshal Li Chi-sheng)、张发奎将军、余汉谋将军、薛岳将军、龙云省长(云南)，以及一群四川的持分歧政见者构成的政治集体，一向在密谈离开重庆，于中国东南区域成立自治当局。我认为今朝装备分派问题的难题，是因为中央当局在担忧这个集体。”

1944年8月8日，衡阳沦陷；次日，李济深前去美国驻桂林领事馆，要求将其定见通报给美国最高政府。据美国领事Ringwalt申报，李的定见是：

“为应对中国的严重事态，一个名叫‘西南联防当局’的新政权，将在不久后成立。该政权的介入和支撑者，包罗广东、广西、湖南、福建、安徽、四川、云南和西康等省的诸多军、政要人。该政权之目的如下：1、庖代今朝重庆的一党一人专制当局；2、实现国度统一，全民带动击败..；3、与友邦更慎密的合作。各军政要人会以公斥地出联名电报的体式，要求蒋介石告退，预期不会发生武装辩说。暂时当局将由李济深向导。李是重庆军事参议院院长，在1926年蒋介石向导的北伐战争中，担当过总参谋长。”

史迪威对李济深等人的谋害立场微妙。一方面，他曾致电马歇尔，否决由李济深来庖代大元帅（蒋）的阴谋，万一此事成长到弗成整顿的田地，进展美国亲切存眷白崇禧，史迪威认为白能够解决乱局，并与美国合作。另一方面，史迪威又对马歇尔声称：蒋若获得李济深谋害的新闻，为自我拯救，该当会赞成由我统帅悉数中国戎行。

在日志中，史迪威对李济深等人的谋害，兴奋地写道：“Hooray for crime!”（犯罪万岁）；更早一些时候，史还曾在一份笔记中写道：“中国问题的药方是除掉蒋介石。”

李济深晚年则回忆称：

“我派李卓贤到重庆去见史迪威，……要史迪威赐与装备，史迪威准许能够。……统一时期，我又派人去与薛岳联络，薛岳那时也与美国接上了头。我又派人与余汉谋联络。”⑭

上述谋害，因史迪威被遣散脱离中国，而终告堕胎。

三、“薛岳等于哗变”事件

其实，在“华南星散活动”露出之前，蒋对薛岳总体上照样一种信任立场。好比，1944年2月11日，蒋在日志中如斯评价薛岳：

伯陵能力与工作成就，皆有显著之提高 ，即其对于中央之崇奉，亦已渐增，但其对所属之戎行，总以一念之私，不克大公大正，甚至假造余之手令，派委教师，使牵制中央军，认为其把握各军之计，此乃幼稚之勾当与心术，思之好笑。应以理义启导之，使之成材也。⑮

该2月，蒋在衡山召开第四次南岳军事会议。这段日志显露，蒋固然察觉到了薛岳与中央之间存在隔膜，甚至发现薛假造蒋的手令，但仍相信“其对于中央之崇奉，亦已渐增”，相信“以理义启导之”能够使薛岳“成材”，即仍对薛岳抱持着进展。

但“华南星散活动”极大地影响了蒋对薛的观感；之后，在史迪威被遣散出中国后，又发生了让蒋对薛彻底损失信任的“薛岳等于哗变”事件。

“薛岳等于哗变”一词，出自蒋介石日志。该事件的始末，蒋日志中亦有较完整的记载。

1944年11月16日、17日，蒋在日志中写道：

晚经儿由赣回来，知薛已自由动作矣。

薛岳不衔命令，擅将其胞弟所率之第九十师，开驻赣州自由动作，此人奸刁诡谲，不讲情理，好酿成性，终非以理与情所能感召。余生平待人一本大公，惟才是用，而不问其过去罪恶若何，不忍法律以绳，此所以有今日养痈成患之忧也。

薛岳的胞弟，即薛仲述。蒋日志所述“薛岳不衔命令”、“开驻赣州自由动作”，指的是薛岳在没有获得任何上级号令的情形下，命军队进占了本由空军掌握的赣州机场。

薛为什么要占领赣州机场？蒋日志后文会有论述。这里先依时间顺序摘录蒋的日志：

十一月十八日上礼拜反省录：一、薛岳在赣自由动作，等于哗变矣。十一月二十一日：比来桂柳失陷，敌寇西进不已，中外舆论对我讥刺诬蔑，……各类形势恶劣，尤以薛岳在赣自由动作等于哗变，对于我手令，久置不睬，最令人尴尬。十一月二十二日：近日最难问题无法解决者:……三、薛岳自由动作，占领赣州机场，不克令其退却，亦不克命令处治，而倭寇向金城江进逼，西进未已，则犹在其次也。

由这几则日志可知，蒋对薛岳私自占领赣州机场一事，定性非常严重，称之为“等于哗变”。并且，日志显露，赣州机场被占领后，蒋曾下达手令要求薛岳的军队撤出，但薛置之度外，令蒋非常恼怒；同时，在日军进逼的大情况下，蒋又不克敌手握重兵的薛岳接纳任何惩办办法。

不得已，蒋只能对薛岳接纳怀柔政策：

十一月二十四日：薛岳事，以经儿意，只有临时置之，以待其自悟，正合余怀。上礼拜反省录：薛岳亦覆电遵命，不设赣州戒备司令部。十一月二十九日：下昼纬国飞赣。

这段日志显露，蒋介石曾与蒋经国讨论薛岳之事若何处理，蒋经国的定见是“临时置之”，因为处理不了，暂且不做处理。同时，薛也给了蒋一点“体面”，在拒不撤出赣州机场的前提下，赞成不设立“赣州戒备司令部”这种常驻机构。蒋纬国飞往江西，目的很或者也是为了安抚薛岳。

再往后，蒋的三则日志，道出了此次“薛岳等于哗变”事件的焦点关键：

十一月三十日：下昼与魏将军(德迈)商议作战预备各事，彼对我前方将领作战不力，后方机关处事散漫怠懈，以及薛岳向美军擅自求给军器，并问余，薛是否忠厚靠得住。 

本月反省录：本月严重事态：甲、桂柳、南宁，短时代同时失陷。乙、伊宁、伊犁被俄侵占。丙、薛岳擅占赣州机场，私求美军救济兵器。丁、敌寇侵入黔境。戊、成都学生..。己、昆明、成都谣诼频兴，人心不安。此皆极恶劣之现象。

十二月三日：美军在华比来之策略与动作，正在吸诱我处所戎行与军阀，以减弱我中央之力量，而处处以兵器为饵。彼不光对于××、对于滇龙，并且薛岳亦为其所诱，乃知薛之所以要占领赣州机场者，其欲美军空运兵器，在赣接管也。

由上述日志可知，魏德迈敷陈蒋介石，薛岳曾“向美军擅自求给军器”，恳求美军绕过重庆直接向九战区施舍兵器装备。薛的这种行为，实际上是之前与史迪威勾通的余绪。但此时的驻华美军司令官已换成了甘愿与蒋介石合作的魏德迈，所以薛的行为被魏透露给了蒋，并且魏还意味深长地扣问蒋“薛是否忠厚靠得住”。至此，蒋终于彻底清楚薛岳私自侵占赣州机场的真实用意。

有了魏德迈的支撑后，蒋介石对薛岳的处理起头有了自动权：

十二月二十一：预定 ……四、对薛、余之慰书。十二月二十二：下昼批阅公文，写薛、余、顾、曹等手书六件。十二月二十三：昨哺，与辞修、天翼钻研对薛岳之方针，使其安心消萌之道。十二月三十一日：正午与魏参长及廖耀湘讲话毕，约天翼、辞修谈东南各战区近情，彼等由东南视察回来，皆以薛岳并无异状为慰。

由上述日志可知：一方面，蒋让薛知道，他尽量占领了赣州机场，也弗成能再绕过重庆获取到美军的兵器装备；另一方面，蒋也经由亲笔手书等体式，对薛进行了劝慰，以免其发生意外之变。

失去了史迪威的支撑，薛只好选择与蒋介石息争，“并无异状”，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事件始末，大体如上所述。尚有两点需要增补：

（1）1944年11月，薛岳倏忽出兵占领赣州机场，欲行使该机场，跳过重庆中央当局直接从美军手中领受军器，当与1944年10月，史迪威被遣散离华有直接关系。之前，薛曾在茶陵构筑暂时机场（九战区内的赣州、大余等机场属于空军，不受薛岳掌握），史迪威的倏忽被逐，令薛岳不得不..。

（2）薛岳如斯..，既是在赌重庆军委会不克措置本身，也表明在史迪威被逐后，在华美军中仍有致力于盘据国民当局者，不然薛无处联络，当不致有此动作。薛未料及者，接替史迪威的魏德迈，乃是重庆国民当局的果断支撑者。故魏向蒋言及了“薛岳向美军擅自求给军器”一事，且问蒋“薛是否忠厚靠得住”。

此次事件之后，薛岳遂一生不受蒋介石父子（蒋经国曾深度介入处理“华南星散活动”与“薛岳等于哗变事件”）重用。

注释

①《唐纵日志》，群众出书社，1991，P223。

②赵子立、王光伦：《以“撤退决战、争夺外线”取得会战胜利》。赵其时系第九战区长官部参谋处副处长，王其时系第六十军第一八三师营长。

③贺执圭，《记第一次长沙会战》。

④李觉，《第一次长沙会战回忆》。

⑤罗文浪、邹继衍，《第一次长沙会战亲历记》。刘正材，《我在一O二师的片段回忆》。

⑥《桂林文化大事记 （1937-1949）》，漓江出书社，1987，P451。欧阳予倩，《后台人语（之二）》，1943年1月15日，原刊于《文学创作》第一卷第四期。收录于《欧阳予倩全集（第6卷）》，上海文艺出书社，1990，P 313。

⑦广东儿童教化院院史编纂组编，《狼烟岁月的丰碑 广东儿童教化院院史回忆录》，广东儿童教化院校友会/出书，1995，P101。另可拜见：冼政光，《登台表演叫醒黄魂》。

⑧《郭光洲关于湖南党的工作概况给中央的申报》，收录于《抗日战争时期湖南地下党汗青文献选编》，湖南省档案馆编，P96。

⑨《蒋中正电令薛岳速删改长沙会战申报册[忠精军]字样》，“国史馆”档案。

⑩陈诚，《电薛岳告以湘省人事之决意经由》，收录于《陈诚师长书信集与友人书（上）》，P203。

⑪同上，P204-205。

⑫陈诚，《电呈委员长蒋对于薛岳告退事引咎自责》，1942年4月17日。

⑬李玉贞/译：《宋庆龄与苏联驻华交际人员讲话记载(1942-1945)》，收录于《..宋庆龄文献与研究•2》，上海书店出书社2011。该档案原件，现藏俄罗斯联邦对外政策档案馆。

⑭李济深/口述，张克明/整顿：《李济深师长略历》

⑮蒋介石日志，1944年2月21日。下文引自蒋日志者，不再赘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