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飞X李星文X毛尖：《山河月明》里演员的转换有突兀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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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期轮值毒叔 ■

■谭飞&李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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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我刚才也跟大家交流了一下，我说今天是剧评界的两个天花板来了，一个是男天花板，一个是女天花板。女天花板现在由于技术问题正在解决，已经忙活了十分钟还没进来，男天花板忙活了八分钟，基本上我觉得剧评界的天花板在现代的科技这方面都比较差一点。

李星文:现代科技的地板。

谭飞:先问问星文看完《山河月明》的感受是什么？我那天跟你交流了今天的主题。你在看少年朱棣突然换成了大人的时候有没有一种突兀感？是不是也会猜到底什么时候换？第几集换？演员这样的转换是谁来定乾坤，背后有没有什么奥秘和逻辑？你讲讲你的感受。

李星文:我觉得少年演员和成年演员的转换是在时间跨度比较大的电视剧里头常见的一件事情。之所以让大家觉得有点突兀，可能是因为两个演员的气质差别比较大。毛尖老师现在也上来了。

毛尖:折腾半天终于上来了，今年啥事对我们上海来说都特别难。

谭飞:星文先讲讲，毛老师先准备一下。

李星文:突兀感是有的，我觉得只要换演员就会有突兀感。如果有的演员气质不太适合这个角色的话，突兀感可能会始终存在下去，甚至可能是一种跳戏感。如果换的演员跟角色比较匹配，突兀感很快就会消失。比如《人世间》不也是吗？第一集里头是少年周蓉、少年秉昆、少年秉义，到最后的时候几年过去，换成了成年的宋佳、换成了雷佳音、换成了辛柏青。所以我觉得关键还是看演员是否真的和他的角色从气质上是贴合的。

谭飞:其实刚才星文提到了，我们看绍峰跟成毅的脸型也都不一样，整个气质都差别挺大，包括徐妙云的少年跟青年演员更是不一样。

毛尖:冯绍峰的脸比成毅大一圈，颖儿的脸比雨婷儿小一圈。

谭飞:所以是不是这种演员的选角上的突兀会让大家觉得这俩人太不匹配了？

李星文:成毅跟少年朱棣我个人觉得还是相对比较匹配的，气质也比较硬朗，调皮捣蛋，甚至那种狠劲儿他也有。

谭飞:他有一种混不吝的劲儿。

李星文:冯绍峰是个英俊小生，一贯都是演这一类角色，年轻时候演英俊小生，岁数大点以后，刚刚在滕华涛导演的《心居》里头演了一个有点老白脸意思的角色，这都是匹配的。但我觉得他跟我们印象当中朱棣差异还是比较大的，我已经看到30集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觉得他在狠劲方面，在帝王之气方面还是有所缺失的。

谭飞:其实他的眼神还是比较柔，成毅还是有刚的一面。毛尖老师一直非常想积极踊跃地谈到成毅跟冯绍峰的区别，现在该你谈了。

毛尖:这部戏突然换人很不适应，因为完全是两个人了，而且是通过一个婚姻场景转换，好像婚姻毁容似的。我相信剧组这里剪掉了很多戏转过来的，全靠字幕提示，否则根本看不懂，就像我们的很多扫黑剧，也靠字幕把坏人带走。《山河月明》活生生是太不像了。很多剧会换人，像《美国往事》，淡入淡出，多像。《山河月明》里的演员别说身材五官脸型，连气质都拿捏不到了。结了婚，朱棣脸大一圈，徐妙云脸小一圈，倒也脸蛋守恒。

谭飞:毁容式婚姻。

毛尖:颖儿和雨婷儿两个人除了名字里都带个“儿”，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还有那个北元公主换人就更加没必要了，前后两人也看不出年龄差，真心让观众崩溃的。而且就像你们说的，冯绍峰的脸也不太适合这个角色，因为后面剧情朱棣这个角色是要越来越厉害的，但冯绍峰其实是属于那种有点“冤里冤气”的男人。

谭飞:公子哥的那个劲儿。

毛尖:他就不硬。

李星文:冯绍峰是上海人。

毛尖: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太子能一直演下来，成毅咋就不能往下演呢。尤其一开始换人的时候，十二子没换，朱棣的两个孩子哧溜换了大孩子，十二子是停止生长了吗。

李星文:十二后头换了。

毛尖:过了好几集以后才换的，成毅8集下线，少年十二子十多集以后才下的线。本来成毅至少可以演到18、20集吧。冯绍峰实在太不适合演20岁左右的人了，那么中年。

谭飞:毛尖老师其实提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为什么一定得把成毅换下去，用冯绍峰？可能从出品方的角度还是一个市场号召力，包括..认可度的一个考虑。

毛尖:所有的剧都试图做成史诗剧，但最后其实都屈服于流量。

谭飞:我想给两位提供一个佐证，有一次我跟张鲁一对话也提到《大秦赋》里面他换那个小孩的情况。他说他其实也不想演小孩，但是原来那个年龄的人戏太长了，意味着如果说他不换下去的话就只有十几集戏，这可能就是刚才说的..的考量，还有戏份的考量。关于这两点两位有什么看法？但是我们其实看到很多美剧，不管你咖位有多大，观众看得顺、看得爽才是最关键的。但在中国会有..的考量，或者整个剧组要目标的考量，更多的KPI考量。你们两位怎么看？

李星文:我觉得老演小不是问题，一部剧里一个角色换演员也没问题。我举两个例子，这都是早年间电视剧发生的，都跟陈道明老师有关。陈老师80年代的时候，演过一个戏叫《末代皇帝》，28集，他演的溥仪，溥仪是60岁多一点就去世了。你猜这个里头一共有几个人演了溥仪，一共有4个人演了溥仪。有幼年的溥仪、少年溥仪，陈老师算是青年溥仪，朱旭老师演的是老年溥仪，隔一段他就换掉了。当然主体是在不断发生的，这是一个例子。没有人说因为换角就造成对作品评价的下降。再一个，也跟陈道明老师有关系，是新世纪初他挺重要的一个作品，《康熙王朝》。康熙也是由三个演员接力完成的。少年康熙、青年康熙，陈老师从青年康熙开始一直演到老年康熙。这里头有两个演员都是年龄严重不符的，比如少年康熙是两个，前半段有一个真少年，后半段还有一个青少年。八到十六岁的青少年康熙，是由李楠演的，李楠是一个三十五岁的演员，他演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大家也觉得他很有少年感。陈老师是从十四集开始接的。十四集中间上一个画面还是李楠，音乐一起，镜头一转，皇上一出来，就换成了陈老师。陈老师当时是四十五岁演十八岁的康熙，大家也没觉得这有多违和。所以关键还是我刚才说的，只要选的角色是合适的，选的演员胜任他的角色，他的表演能力是过关的，投入是足够的，都不是问题。但是我不是说《山河月明》没问题，我是说这个事本来是可以解决的。

毛尖:前面谭飞说到的《大秦赋》换演员，我觉得张鲁一也好，剧组也好，这个绝对是大问题。看到张鲁一对着比自己小四岁的朱珠喊母后，真是让观众想切腹了。被张鲁一这么一叫，大秦简直都不能崛起了。真心感叹演员的演技，还能够这么满怀深情地叫出口。而且这种情况演技越好越荒诞，你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去演十几岁，就是为老不尊。这绝对就是流量问题，别说什么戏少戏多，本质上就是不应该。包括当年李少红版的《红楼梦》，宝玉用了两个演员，一个于小彤，一个杨洋，本来两人年龄就只差了三岁，换什么呢？增加粉丝受众吗？两个宝玉前后都这么割裂，这剧失败就很正常。

当年还有一些很可笑的例子，包括像当年刘晓庆演的《隋唐英雄3》，刘晓庆那时候已经五十八九岁了，去演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还跟郑国霖演的国王有对手戏，刘晓庆演得那叫一个活泼，语调也特骚气，郑国霖就说当心别动了胎气，刘晓庆娇声娇气，臣妾身子骨好不会动胎气的。天地良心，她不动胎气我们观众要动胎气了。

李星文:这确实不会动胎气。

谭飞:观众的胎气动了。

毛尖:这个东西孕妇严重不宜的，看着简直是太恐怖了。我觉得这些绝对都是编导的问题，演员自己也有问题。包括《莽荒纪》也是，刘恺威四十多岁了去演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还有《秀丽江山》里面林心如去演十几岁的阴丽华，怎么看怎么尴尬，发型也好，衣服也好，都遮不住你中年的腰身的，脸都浮肿的，怎么演？我不知道演员到底心里怎么想的，是被编导忽悠的还是自己决定的。

李星文:因为大女主剧她自己做制作人，她就有这个权力，也有这个劲头。

毛尖:这个真心疯了，说到底国产舞台上章子怡和周迅算是经得起放大的，因为扮相显小。但你看《如懿传》里的周迅，《上阳赋》里的章子怡，也都扮嫩恐怖主义了。四十多岁的章子怡演十四岁的小公主，剧组为了让她显小，让章子怡在宫廷里飞进飞出，搞得像多动症一样。所以，如果要为影视剧提供点意见的话，流量控制选角现象是应该被狙击的，简直荒唐啊。

《大秦赋》里面，四十岁的张鲁一演十四岁的秦始皇，和段奕宏两个人还演上下辈，这个怎么准确呢？历史剧在人设上不准确先不说，连腔调都这么不准确，其他东西怎么可能准确呢？我觉得这种现象应该好好狙击一下。

谭飞:所以刚才有个观众也看出了真相，他说两年前拍的《山河月明》，那个时候成毅没红。

李星文:2018年3月份到9月份差不多。

谭飞:三四年前，所以那时候成毅还算是个新人，但如果是现在他的咖位的话，他可能是有资格从头演到尾了。

毛尖:所以还是流量决定的，流量会搞死国产剧。

谭飞:但是星文我也想问你，你刚才举了几个正面的例子，但是你要想，当时是没有那么复杂的舆论环境的，没有所谓“人人都是影评人、剧评人”的现状。当年的那些东西如果放到现在的放大镜下看，会不会也会被人否定？

李星文:也许会，也许比现在反对的声音，或者喊突兀的声音会多一点。但是我相信我刚才举这两部戏的品质，它应该是能让大家忽略这件事情的，而且其实《康熙王朝》那会儿争议非常大，一个“我孝庄”吵得多厉害，当时斯琴高娃活着的时候就喊了自己死后的谥号，这个闹得也很大。但我看中国电视剧，应该说是带着一个偏光的眼镜，或者说一个有色眼镜，大多数时候我是挑我觉得能看得过去的东西在看，如果他出现的这些瑕疵、这些问题在一定可接受的范围内，我是可以容忍的。像这种我是完全可以容忍的，但是我也有无法容忍的一些东西，咱们一会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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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

王景春 | 张鲁一 丨黄晓明

王学兵 | 梁天 | 王劲松

潘粤明 | 郭京飞 | 周游

罗晋  | 周一围 | 黄轩

 高晓攀  | 王迅 丨于小彤

肖央丨刘钧丨MIKE

刘奕君丨曹炳琨丨许亚军

张颂文丨保剑锋丨常远

王耀庆丨大鹏丨朱泳腾

叶逢春 丨包贝尔丨侯勇

林雨申丨黄才伦丨杜淳

李晨 丨张光北 丨阎鹤祥

李易峰 | 郑恺 | 袁文康

李晨 | 小沈阳  | 霍青

杨皓宇

 殷桃 | 田海蓉 | 王珞丹 

刘敏涛 | 郝蕾 | 谭卓

海清 | 池韵| 佟丽娅 

 姚晨 | 迪丽热巴 

杨幂 | 唐嫣丨张天爱

柳岩丨陶红丨刘敏涛

咏梅丨江一燕丨宋佳

马伊琍丨王智丨梦丽

龚蓓苾丨黄璐丨邓莎

叶璇  丨黄圣依 丨颜丙燕

李一桐 丨颜丹晨 丨朱媛媛

王茜 | 努雅  |  周显欣

马丽丨孙宁 | 左小青

甘婷婷 | 黄小蕾

【导演】

冯小刚 | 陈凯歌 | 岩井俊二

郭靖宇 | 曹保平 | 赵宝刚

曹盾丨张永新丨杨文军

宁浩丨黄建新丨阿年

徐峥丨韦正丨田羽生

刘江丨毕志飞丨滕华涛

康洪雷丨李少红 丨 万玛才旦

刘雪松丨冯小宁丨刘一志

习辛丨陈思诚丨陈勋奇

叫兽易小星丨刘杰丨宋文

谢飞丨忻钰坤丨高群书

张杨丨天毅丨辛爽

刘誉丨曹慧生 丨黎志

唐季礼丨丁晟 丨文牧野

董润年 丨尹力丨王瑞

安建 丨诺兰 丨吴宇森

郑晓龙 丨陆川 丨王晶

张艾嘉 丨贾樟柯 丨阚卫平

张歆艺 丨许诚毅 丨郑保瑞

伍仕贤 丨李杨 丨张立嘉

刘健 丨 姜伟 丨林妍

龚朝晖 丨王伟民丨路阳

田波 丨张险峰 | 潘相然
周楠 | 王小帅 | 余涛

姚晓峰 | 李路 | 王放放

孙海鹏 | 戴墨

【编剧】

赵葆华 | 何冀平 | 王力扶

严歌苓 | 束焕 | 余飞

梁振华丨孟婕丨陈琼琼

杨劲松丨高璇丨任宝茹

兆民丨杨真鉴丨李潇

六六 | 钱小白、清闲丫头

倪骏 | 陈枰

【制片人】

尹香今 | 韩三平 | 王中磊

方励丨韩冰丨蔡佳

孟凡耀丨吴玉江丨郭现春

藤井树丨戴莹 | 郑亚旗

【企业家】

任仲伦丨于冬丨汪小菲

王中磊 丨刘朝晖| 周浩

【歌手】

张靓颖丨卢庚戌丨吴克群

苏阳 丨谭维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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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味毒叔》由策划人谭飞，剧评人李星文，编剧汪海林、宋方金、史航五人发起，编委会成员有马戎戎、毛尖、王雁林、李尚龙、路金波（以姓氏笔画为序），是一家影视文化行业垂直视频表达..。欢迎有个性、有观点的导演、制片人、编剧、演员、经纪人、评论人、出品人等前来发声，或脱口秀，或对话，观点不需一致，但求发自内心。“说” 责自负，拳拳真诚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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