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徐坤：20岁，百无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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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衷

编辑｜金匝

图｜网络（除署名外）

不只是偶像

接到为蔡徐坤拍摄微电影的邀请时，梁欢原本是排斥的。

这位导演兼音乐人曾多次公开表达过对一些当红偶像的不屑。事实上，这不只是梁欢一个人的感受，舆论场里有太多相似的追问——这些年轻人除了流量，还有什么呢？

在中国的偶像市场，凭借着《偶像练习生》第一名的身份出道，蔡徐坤最为人瞩目的，的确是他创造的现象级流量——他几乎一直占据明星热度榜首，获得过「粉丝世界杯」冠军，生日当天发布的第一个MV《Pull Up》，在9天时间里微博转发破亿。

《ELLEMAN睿士》杂志这样总结到，「无论是千万级微博粉丝还是超级话题，蔡徐坤都远远超过了他的前辈或许在四五年甚至十几年时间里才能达到的积累，成为中国娱乐圈成名速度最快的超级偶像。和中国高铁、基础建设和GDP增速一样，这让他成为另一种中国速度的代名词。」

但出于对邀请人的尊重，梁欢先去看了蔡徐坤参加《中国音乐公告牌》的彩排。他不知道是，为了这次表演，蔡徐坤已经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准备，邀请了和迈克·杰克逊合作过的编舞老师一起创作，参与了整个表演的舞台设计，甚至包括使用什么样的镜头。在掌控这么多环节的同时，蔡徐坤的表演状态一下就抓住了梁欢——那是一种难以掌控的分寸感，稍不注意就会用力过猛或者太过阴柔。

在彩排的休息过程中，梁欢给显露出疲惫状态的蔡徐坤放了一首山羊皮乐队的《BeautifulOnes》，20岁男孩的双眼立即亮了起来，属于他的世界一下打开了，他开始兴奋地和梁欢聊起他喜欢的音乐。

蔡徐坤的特征被梁欢捕捉到了：他享受音乐和舞台。这次合作让梁欢对蔡徐坤彻底改观，「很多所谓的偶像，根本就不爱音乐，他们对音乐根本就没有感受力……蔡徐坤真的是很爱很爱音乐。」「如果人们一定要追偶像，我就让他们追蔡徐坤这样的。」（来自《TRENDS时尚》的采访）

图/蔡徐坤微博

这是一个制造和追逐偶像的时代。大众对偶像早已形成符号化的认知——偶像仰仗于粉丝对投射在他们身上的人设的喜爱，要想获得持续的关注，就得经营好人设，和粉丝维持一段虚拟的关系。

《偶像练习生》导演陈刚曾说过，「节目精准定位的粉丝群是95后和00后，这个群体对价值观的要求很明确，真正让他们追寻和依托的是爱豆的个人魅力、言行和价值观。」 正是如此，人设之重不可避免地遮蔽了偶像的其他面，他们天然背负着「徒有流量而没有作品」的争议，很少有人会把偶像同时认定为以实力取胜的音乐人或演员。

毫无疑问，蔡徐坤正是2018年偶像元年里最具标志性的符号，从一出道起，注定要被大众冷酷解读：精致妆容，渔网袜造型，频频上热搜的流量奇迹……这构建起一部分公众眼中的蔡徐坤。少有人关注到，这个20岁的男孩在出道后略显奇怪的动作：不是变现流量的红利，而是忙着制作自己的新专辑，自己作词，自己作曲，当制作人，当MV导演，交出属于他的作品，「我其实一直想证明的是，我不是只有人气，我是有实力。」

蔡徐坤并非没有关于流量的焦虑，只是焦虑过后，他试着接受偶像这个身份，「我喜欢偶像这个标签」。但与此同时，他并不甘愿只做一个偶像，「我不仅仅只是偶像」，「可能我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认识我，也许要等待很久才能迎来我想要的东西，it’s ok，就是be patient，I play a long game。」

图/蔡徐坤微博

摘下有色眼镜

蔡徐坤想要的，是成为一位音乐人。出道后首张个人EP《1》，他包揽了全部的词曲创作、编曲制作，还亲自操刀了MV的拍摄和剪辑，MV中画面的拍摄角度、剧情都是他参与设计的，为此他专门飞到韩国熬了几个通宵。

「这张EP其实是我自己利用所有的空余时间，词曲包括到后期的制作，都是我自己亲力亲为去做的一张属于我自己个人风格的原创的专辑。」EP风格多样，很难简单地概括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风格，可以明确的是，它独属于蔡徐坤。正如梁欢所说，「蔡徐坤不是一个被唱片公司设计出来的人，他对音乐有真正的话语权。」

 蔡徐坤首张个人EP《1》封面 

蔡徐坤把这样的自己形容为「变色龙」：「有时候是可爱型的，有时候在台上又比较霸道一点。在不同的环境，我就变成不同的颜色。」这种大胆变化从参加《偶像练习生》时就有迹可循。第一次表演中，蔡徐坤选择了自己的原创歌曲，自己设计了舞蹈动作，自己做造型设计，成熟的表演让他成了节目里第一个拿A等级的选手。节目播出后，舆论聚焦的不是A等级，而是他金棕色的中分卷发、蓝色美瞳、丝绒外套内搭渔网透视装，就连评委们也讨论起了他的装扮。

回看这次引发争议的造型，蔡徐坤没有后悔，「我自己对第一次的舞台其实是满意的，如果让我再来一次我还会那样做。」在他看来，更重要的是，这样的造型符合歌曲的表达。除了舞台的整体呈现，其他任何声音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事实上，《偶像练习生》的首秀对蔡徐坤意味着背水一战：和前经纪公司解约，面临着可能高达3.2亿元的索赔，为了参加《偶像练习生》，他推掉了各种戏约。也是在这期间，旧事全部被掀开，才20岁的男孩站上舞台要承受的压力——「不能说是..，但确实需要鼓起勇气。」蔡徐坤说，「要抛开之前所有不好的经历和压力，重新开始，这是一件很难的事。」

从很小的时候，蔡徐坤就知道自己属于舞台，他13岁开始演戏，曾经在何炅主演的电影里饰演过少年版何炅。他也参加过湖南卫视的《向上吧！少年》，和当时籍籍无名的王俊凯一起。他也曾拥有过可能翻红的机会，在被选为TFBOYS备选成员后，15岁蔡徐坤接下来的人生选择是，暂时离开娱乐圈，去美国学习音乐和舞蹈。直到后来接到《星动亚洲》的邀约，他又从美国跑到韩国参加节目，并未溅起多少水花。

真正的蜕变是在韩国接受了专业艺人封闭式训练的一年后，他再次参加《星动亚洲》第二季。这一次，蔡徐坤已经成长为让人惊叹的模样，韩国顶级音乐制作人金亨锡称蔡徐坤为「第二个权志龙，Zico」。

蔡徐坤参加《星动亚洲》

接下来的路并不顺遂。2017年，蔡徐坤沉寂了一整年。这一年里他和经纪公司解约，此后几乎没有收到太多音乐通告，大多数时候，他选择宅在家，或者到录音棚里一个人听音乐、写歌，最迷茫的时候，他创作了自己的第一首原创歌曲，直到《偶像练习生》。这些经历被他写进参赛的《巴比龙》里：来到这里/一切归零/单枪匹马出击。他并不觉得自己是「爆红」，因为有这样的累积和起伏。

蔡徐坤曾说要用时间证明自己对音乐的忠诚，第一张EP的诞生更像是他交给粉丝的答案。音乐博主「耳耳耳耳耳耳耳耳」在微博上客观地评价这张EP：「多数人应该摘下『有色眼镜』，看到蔡徐坤发专辑，就觉得是糊弄粉丝的一个东西。当我听完，我觉得他已经在『模糊』音乐人和偶像这两个词的概念了，如果他不是偶像出道，他凭借音乐可能也会走出来，只是没有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