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插秧动作的进退想到无私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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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近日在朋友的书画室偶见一幅清秀挺拔的楷书竖轴，感觉很棒，内容更是吸引了我——“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这应该是一首禅诗，出处没去考究，内容很有画面感，反映的是极具中国传统特色的、产生于农耕文明的中国哲学思维“退就是进”，暂且称之为插秧哲学。

稻田中的插秧动作是边插边往后退，退的过程中放眼望去，满眼都是插好的绿悠悠的秧苗，有人说这就是“虽退实进”。

但我以为，如深入情景中细想想，插秧之人的思想上是不会想着退的，他应该只会想着怎么尽快把这稻田插满，这其实是一种向前思维，行动是退，思想是向前，行动上的向后退是不知不觉无意识的后退，或者说是不得不后退。

人生中的许多事情，特别是涉及利益的问题，人在思维上一般也不会主动想着退，主动做到“以退为进”谈何容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怎么进？怎么退？这些问题都不好正面回答。

或许有人会说“这有何难！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我恰恰持相反意见，此类问题就不能从小处、从正面去回答，“以退为进”不简简单单体现在一种行为上，更应是一种心态。

一般而言，做任何决策，哪怕考虑得再怎么周全，还是难免顾此失彼，因为认识总是有限的，信息总是不完全对称的。没有绝对的“进”，也没有绝对的“退”，没有持续的“进”，也没有持续的“退”，能以一种释然看待进退的心态行事已很不错啦，那如何能有这种态度呢？

还是要回到“什么是进”，“什么是退”，“为什么要退”，“为什么要进”这类根本性问题上来。

人类群体想提升发现和改造世界能力，个体人想长寿、想富裕，国家想强大，想提高收入水平等，都是一种“进”。“进”来源于人类做强做大的“私心”。 

触景生情似乎已经成为我的一种写作习惯，而且喜欢把小事物往大了方面写。也许有人会认为这种往虚处去、不往正面去的写法意义不大。

其实不然，解决某类问题的具体方法有很多，每一种方法的应用都要结合不同的环境和机遇来分析，一篇文章哪能穷尽所有的类型，恰恰是这种力图回答一些类似“从哪里来”这类根本性问题的，立足于思维方式探讨的写法，更适合回答此类问题，要有大视野才能回答好小问题。

首先，人类社会经过上万年的发展到今天，进与退都是人类自己定义的概念，特别是“进”的概念。

一般来说， “进”的主要内涵是什么？人类群体想提升发现和改造世界能力，个体人想长寿、想富裕，国家想强大，想提高收入水平等，都是一种“进”。那我们为什么要进呢？

“进”来源于什么呢？之前看过《人类简史》这本书，某种意义上来说，“进”来源于人类的“私心”，书中把人类与其他物种比较的角度，阐述了人类群体如何从少到多，由弱到强，发展到今天已成为地球上的强势物种的局面，这是人类群体与其他物种竞争的结果，也是与自然规律做抗争的结果，人类一路走来着实不易，这就是我们人类的“进”。

“进”来源于人类做强做大的“私心”，强大后才有安全感，我们这个物种才能不断稳定的繁衍壮大，这就是人类群体的“共同私心”。可见，与其他物种竞争抢资源，让自身强大是一种私，是一种争利。 

国家利益、民族利益都是利，国与国之间争利，民族与民族之间争利，人与自然之间争利。放在个体身上，人与人之间也是争利，那有人会问：提升个人的竞争能力也算私吗？

当然算！竞争力提升后，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也是为了能够争取更多的利。总是这么争利，总是这么前行，何时是个头呢？人类对未来总是抱有美好的希望正是人类社会前进的根本动力，一代又一代的人前仆后继的奋勇向前，看来这前进的步伐是不可逆了，是不会停下脚步了。

说到此，我认为有必要提提“社会生物学之父”爱德华.威尔逊的著作《人类存在的意义——社会进化的源动力》中提出的经改良后的多层次选择理论，作者认为多层次选择是包括人类在内的动物发展出高级社会行为的主要力量，分为个体选择理论和群体选在理论。

• 个体选择理论认为，在同一群体中个体之间的竞争促进了自然选择的发生。

• 群体选择理论认为，不同群体间的竞争才是推动自然选择的力量。群体选择的力量促进了利他主义的产生，加强了群体内所有成员的合作。

在群体中，成员自然而然地产生了群体道德，对群体保持着强烈的责任感和荣誉感。简而言之，群体选择和个体选择的竞争关系可以这样表述：在群体内部，自私的个体战胜了利他的个体，但在群体之间，利他的群体打败了自私的群体。

在这个理论的基础上，再做一个进一步的延伸解读，个体选择理论通过族群内的竞争产生了同一群体内的精英或者败类，群内竞争可以看做是一种利己行为，群体的整体的竞争力提升离不开精英的带领，既然精英由此产生，这么看来利己还是有很大的积极意义的。但这种利己性的个体竞争同时也会带来族群内的败类（从道德意义上）。

可见，利他和利己共存于群体中，一个有竞争力的群体离不开精英带领，更离不开群体内成员利他性的互相帮助，私心和公心同时存在，对于精英而言，因为有了提高自身能力的私心，经不断努力后，成为了群体的领导者，作为领导者又要带领这个群体与其他群体竞争，对于这个群体而言，这是公心，对于其他群体而言，这种状态却是私心——某群体的私心。所以私心和公心是相对而言的。

书中观点指出由于人类永远处于私与公两股极端力量中的矛盾斗争中。人类不能单纯的寄希望于其中任何一种力量，他们中的任何一种都不可能完美的解决人类面临的社会问题和政治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