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一个家庭的故事——外公外婆的老照片（10）

大姨妈焦鼎文(左)、母亲焦俊保(中)和三姨妈焦景文离开重庆前的合影

通过这张照片可以看出，经历了几年逃难生活，她们的年轻的脸庞上，似乎多了几分成人的气息。

1946年夏，母亲焦俊保(左)与三姨妈焦景文在沈阳外公的别墅前合影

东北光复后，时任..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司令长官的杜聿明将军仍挂记着外公。

杜聿明将军就任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司令长官不久，一次飞返重庆向蒋介石汇报东北战况后，联络到当时还在重庆逗留的外公，一再坚邀他同到东北做事。

外公感念老友的器重和厚爱，遂于1946年初前往东北，就任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总顾问。当时的杜聿明将军踌躇满志，指挥所部..精锐部队出山海关，大举进兵东北。杜的指挥部，就设在火车专列上。外公也随杜在专列上办公。军队每攻取一地，外公便代杜召集当地士绅开会，征求意见，任命官吏，建立政权。其间，杜与美国特使魏德迈等的会晤和谈判，均请外公亲自担任翻译。

杜聿明将军到大连与苏军交涉时，也指定外公随行，参与在军舰上举行的对苏谈判。杜认为外公是个难得人才，非其他僚属所能替代，因此对其极为倚重。杜曾对人说：“我宁失千人，勿失实斋一人。”

..军队进驻沈阳后，杜聿明将军立即在沈阳创办“东北中正大学”，特请外公担任该校教授兼教务长。杜聿明将军虽为军人，对创办这所大学异常热心和重视。但他只负责筹措建校经费，其他事都全权交付外公办理。外公仅用了一年多时间，便完成了学校选地、盖教学校、宿舍楼，以及设立各院系事项，还在北平等地邀请了诸多教授名流任教，不仅保证了学校如期开学，还一举成为东北地区颇具影响的高等学府。对这件事，外公一直引为自豪。

 1946年夏，时任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副司令长官、代司令长官的祖父郑洞国将军(右二穿军装者)，陪同外公(左四)、外婆(左三)等游览沈阳北陵公园时的情景。图中右三、右四为东北中正大学教授、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秘书长余协中夫妇，左二、左一为母亲焦俊保和三姨妈焦景文。

然而，事与愿违。外公在东北仅逗留了一年多，却亲眼目睹了..政权的种种腐败无能，内心对其失望到了极点。加上杜聿明将军后来也被陈诚排挤出东北，于是坚决辞掉了在东北的一切职务，于1948年初重回北平教育界，出任北平师范大学教授、教务长。他打定主意，今后埋头从事教育事业，再也不涉足..官场了。

但是，外公与杜聿明将军之间的深厚情谊，却延续了他们彼此的一生。

杜于淮海战役兵败被俘后，一直接受党和政府的教育改造，1959年获得特赦，从此成为新中国的公民。外公与杜将军同住北京，工作余暇时又得以时常往还。

本来杜将军与外公均长于谈吐，但奇怪的是，两人单独相处时却常常相视无语，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20世纪80年代初，杜将军在京病逝。杜病重期间，三姨妈几次陪同外公去医院探视，曾亲眼目睹两位毕生挚交，久久地相互凝视无语，眼神中现出彼此的无限信任和留恋，令人观之不胜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