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系列丨苛政再现 腹诽诛心

刘安谋反一案，虽不知有多少人在里面推波助澜，但是作为朝廷的刽子手，酷吏必然是其中的主角之一，否则，又何来数万人的株连呢？

此时已是全国最高司法官的廷尉张汤，在此案中，更是将“宁可多杀、不可放过”的态度一以贯之，牵扯出了众多与刘安有牵扯的列侯、豪强、官员等等，不计其数，无论罪行轻重，最终都被判以死刑。

就像那伍被，虽然参与了刘安的“谋反”，但事实上“谋反”一事，首先即使有预谋也没有真正落实，再者，伍被也是受刘安胁迫，最后，伍被更是主动检举之人，刘彻尚且认为伍被即使有罪也罪不至死，但张汤却坚持：“伍被曾参与谋划反叛，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即便他受人胁迫，但法不容情！”于是，伍被被定罪，终没逃过一死。

还有一人，没有参与谋反，亦被株连而死，此人便是严助。严助是刘彻登基之初通过求贤令招来的人才，曾在不用虎符调遣会稽郡军队、援助东瓯一事上立了大功，自然也是刘彻的得力助手，那么他的死与张汤又有什么关系呢？

昨日我们讲过，刘安曾在刘彻第二次发兵攻打闽越国的时候上书谏阻。彼时，刘彻还特意让严助去淮南国传旨，一是为了解释发兵的缘由，二是表示对刘安的欣赏。严助和刘安或许也是此时有了交情，随着你来我往，作为刘彻手下的重臣，严助还收过些刘安赠予的钱财。

严助万万没想到，一时的不谨慎、收受他人馈赠，竟成了自己日后的索命符。

张汤查到严助和刘安来往过密一事，对刘彻说：“严助身为皇上的近臣，私自结交诸侯，若不惩处，皇上和社稷怎能有保障，以后还怎么管制？”

张汤振振有词，就这样，刘彻最先招揽的左右手严助，也就此丧命。而此事之后，刘彻便下令颁布了新的法令：不准官吏和诸侯王交通，严禁诸侯王招宾客从事非法活动。

“非法活动”是什么？是像刘安那样召集上千人编纂影响甚深的《淮南子》吗？然而并没有一个从一而终的标准，或者说，这个标准是在刘彻和张汤手中的。奈何严助，成为了这两项法令的奠基石。

若说担心朝臣与诸侯勾结，这本无可厚非，但就因此判了严助的死刑，怕是多有妄断。然而在这些严刑和酷吏手中，大汉的律令确实更加完善，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冤案。

伍被和严助尚且如此，竟还有比他二位更冤的人，此人便是儒家复圣颜回的十世孙颜异。

张汤在淮南王谋反一案中，表现优异，不久就被升为了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刘彻对他的赏识可见一斑，此时张汤的话语权和权威性，与之前相比亦是不可同日而语。

就在刘安谋反案后没几年，刘彻便因为攻打匈奴而资金不足的事情发了愁，在和张汤的谋划下，便研发出了一个新的币种“白鹿皮币”，想借此搜刮钱财。

白鹿是一种很珍稀的品种，在当时属于“祥瑞”之物，人们捕捉到白鹿之后，必须送到皇帝禁苑。因此，白鹿皮币的来源，便掌握在了刘彻手里。白鹿皮币是将白鹿的皮裁成一尺见方，边缘绣上水草图案，每张白鹿皮币，需四十万枚半两钱才能兑换。

而刘彻同时下令，往后王侯宗室朝见皇帝时、向上献享时，玉璧必须用皮币垫衬着才算合格，而这样奇怪的要求竟然还是有据可查的。《周礼》说到过，“璧”需要与“帛”相互配合才能共同构成一份完整的礼。可见，刘彻此时也算是打着“师古复礼”的名号将“帛”换成“皮币”，以收敛钱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