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如甲醛房租客自救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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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20 

作者｜林晓彦

编审｜德青卓玛
编辑｜廖颖瑶

本文共4787字，预计阅读时长为12分钟

在9月初的夏秋交替之时，茅屋不为秋风所破，全国各地千万自如出租客的房间里，却被一阵「甲醛」之风笼罩。

近日，一篇《阿里P7员工得白血病身故，生前租了自如甲醛房》的文章在朋友圈引起广泛讨论，「阿里员工去世 生前租自如甲醛房」成为微博热搜第一话题，瞬间引发了社会对自如租房的装修安全的关注。

那些漂泊在他乡，每天上挤公交下闯地铁，晚上也只能租住在自如的出租房里的人们，在网络上化身健康卫士，振臂一呼「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向出租房污染声讨，纷纷开展「甲醛房」的自救行动。

事件回顾

• 8月31日，呦呦鹿鸣微信公众号发布文章《阿里P7员工得白血病身故，生前租了自如甲醛房》，文中37岁的「王同学」在拿到阿里巴巴offer后，来到杭州租住自如出租房，之后因急性髓系白血病于2018年7月去世。据「王同学」家属称，「王同学」年初入职体检报告显示一切指标都正常，在他病逝后，其妻前往杭州，对租住的房屋进行检测，发现房屋「甲醛超标」。

• 9月1日，「阿里员工去世 生前租自如甲醛房」成为微博热搜第一话题。

• 9月1日上午10时17分，自如官方微博「自如客」发布杭州租客事件说明。

自如客官方微博发布的「关于杭州租客事件的说明」。｜微博截图

• 9月1日，阿里的一名吴姓员工在微博上发起了「自如测甲醛超标」检测监督活动。

• 9月3日，阿里的另一名员工又爆出自己租住的自如出租屋甲醛「不符合标准」的报告。

• 9月3日，据《北京晚报》报道，阿里去世员工的妻子已通过司法途径去寻求进一步的调查，掌握的资料也已经呈交给有关部门。法院传票显示，杭州市滨江区人民法院已针对英子起诉自如的案件立案，并将于9月27日开庭审理。

白血病，俗称血癌，是一种造血干细胞恶性克隆性疾病。在我国，白血病的发病率在各类肿瘤中占据第六位，而患病的人中，又以低龄儿童为多。｜图：originoo.com

对话自如租客

1992年春节后，余华在北京一间只有八平米的平房里开始写作《活着》，曾说出「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这句话的他，或许没想到在2018年的今天，有那么一些人，也在几平米的房间里，与「死亡」的伴随一起生活着。

在北京自如租客的维权讨论群里，通过自如..租住房屋的租客阿伟与39深呼吸（ID：shenhuxi39）讲述了他在自如租房的经历。对于这个住在自如的房子的90后北漂青年来说，笼罩在他身上的，不仅仅有甲醛致癌的阴影，更多的是对生活的无可奈何和挣扎。

他们为何选择与甲醛共眠？

一夜之间，在自如大大小小的租客客服群里，大家都在讨论着空气检测的事情。那些租住在同一栋自如出租楼里的房客们，出门不再陌生，「你联系管家做检测了吗？」似乎成了他们的接头暗号。

很多人在看到新闻后选择搬走，但更多的人选择了留下来，他们边互相自我安慰，边互相交流「自救」经验——如何联系检测机构、如何网购甲醛检测试剂、如何去购买空气净化的装备。

2017年10月27日，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公布的致癌物清单中，将甲醛放在一类致癌物列表中。甲醛的主要危害表现为对皮肤粘膜的刺激作用。大于0.08mg/m³的甲醛浓度可引起眼红、眼痒、咽喉不适或疼痛、声音嘶哑、喷嚏、胸闷、气喘、皮炎等。｜图：originoo.com

在一个北京自如的租客交流讨论组里，不停地有租客加入。自如的租客们，或咨询着空气质量检测申请的事情，或者互相吐槽在租住后遇到的身体不适情况，整个群内显得人心惶惶。

95后的小玲，因为才参加工作不久，对于动辄上千的空气净化器，她选择了打开了淘宝推荐页面上的「29.9包邮3M口罩」。

当初因为省心、装修好，而选择在自如首租房的小玲，在说起「甲醛疑云」时，更多的是抱着乐观的心态去应对：「我现在也在看其他的出租房，也在存点钱了，等有合适的，我就换一个房子租吧。」

有网友为了除甲醛，表示一口气买了200盆绿植。｜网络截图

同样是自如租户的阿强，则淡定得多，他在网上查了很多白血病的信息后，认为不用那么惊慌。「我女友挺担心我的， 这两天老是让我多吃点木耳清肺。」

阿强这几天在APP上联系了自如的客户，昨天终于给他打电话说可以派单检测了。阿强现在的房子离他上班的地方近，如果检测没问题，他并不打算搬走。

作为某科技环保公司业务员的李华，这两天也活跃在各大QQ群、微信群里。他作为第三方机构，在群里为别人解答关于空气检测、甲醛检测的问题，当然最终目的还是为了那些等不及自如免费检测的租户，找他们公司来进行空气检测还有空气净化服务。

李华透露，这次阿里员工白血病去世的事件后，已经好几单检测生意谈成了，客户自己采样送到他们公司里，而有些样本确实是可以检测出问题来。对于最后出来的检测报告是否有法律力，李华则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最优解」，「可行解」在哪儿？

像阿伟、小玲、阿强这样的自如租客，在全国还有千千万万个，在面对「甲醛疑云」的恐惧下，他们有的选择匆匆搬离，有的则无所谓继续生活，更多的是像阿伟这样，边担忧着身体健康，边挣扎着面对现实继续租住。

在2017年12月11日，新京报的调查报道《中介出租房频现甲醛超标：刚装好就租》，曝光自如等中介收房后快速装修出租，部分租客入住后疑因甲醛超标致身体不适的情况。

当时的自如负责人就「出租房甲醛超标」一事，曾表示「对因此事而受影响的自如客表示诚挚的歉意。在此次事件中，公司会积极面对存在的甲醛超标的问题、绝不推诿。」

时隔半年，自如再次爆出甲醛房问题，官方处理事件的态度和去年如出一辙——道歉、承诺整改。面对舆论的诸多质疑，自如董事长左晖在朋友圈回应称，「所有的批评我们都会收下，所有的责任我们都会承担。」

装修时使用的各种材料，例如人造板材、油漆涂料、化纤织物等都是室内甲醛的主要来源。但目前的研究无法证明装修造成的甲醛超标和白血病之间有直接关系。｜图：originoo.com

疾病的成因是多方面的，并不一定与装修有直接关联，所以医疗鉴定是很难确定具体的因果关系。

搬离甲醛房，或许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是在没有最好的解决方法时，像阿伟这样的青年们，试图通过网购空气净化器、开窗通风、医院体检、食疗、寻找第三方检测等方法来「自救」，似乎也是一种「可行解」。

面对室内污染时，不要盲目恐慌，或许更应该以积极的态度去面对它。遇到疑为甲醛超标问题，消费者除积极取证外，还应及时向经营企业和相关监管部门投诉。

装修污染如何防范？

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肿瘤科刘宜敏教授表示，实际上，在我们的身边就有一个有效减少装修物污染的方法——打开窗户。

有研究表明，短时间开窗通风10分钟，室内空气中甲醛的浓度大约能降低70%～90%。甲醛、苯等有害物易挥发，夏天温度高，板材释放甲醛等有害物会更严重，因此夏天更要注意通风去除甲醛。｜图：originoo.com

室内窗虽以对流为重，但并非直接南北直对开形成强对流为佳。因为室内经常有强对流风，居住者容易着凉感冒致抵抗力降低。

现代人大部分都离不开空调，更有人直言「我这条命是空调给的」。但刘教授指出，空调使用不当可吹出病菌，如果未及时清洗空调，病菌会随出风口喷出，形成二次污染，进而引发感冒、哮喘、鼻炎等疾病。

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会导致免疫力降低，甚至诱发癌症的发生。因此，新买的或闲置一段时间的空调都应先清洗，经常使用的空调应每两月清洗消毒一次。

室内空气最大的污染源来自于建筑材料、装饰装修材料和家具等，刘教授提醒，尽量采用符合国家标准和天然装饰材料，装修完成后使房屋保持良好的通风环境，最好6个月后才入住；

室内可养殖一些植物如芦荟、吊兰等，可以帮助降解甲醛、苯等的浓度；

选用一些能清除有害气体的工具如装修除味剂、空气净化剂、甲醛消除剂、光触媒（二氧化钛）、活氧等。

（根据受访者要求，文中阿伟、小玲、阿强、李华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