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化疫苗和药物，“跑赢”流感病毒演变 | “2018世界流感大会”召开

10亿人感染、2000余万人丧生。虽距今已有100年，但文献中所描述的1918年全球大流感的惨状仍让人不寒而栗，不忍卒读。作为严重危害人群健康的呼吸道传染病，人类同时面临季节性流感、流感大流行和动物流感的威胁，仅季节性流感每年就导致全球29-65万人死亡。在过去的100年中，有明确流行证据的流感大流行出现过5次，累计造成数千万人死亡。 [转载出处：www.ii77.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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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由中华预防医学会、亚太流感控制联盟、中国医学科学院、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共同主办的“2018世界流感大会”在京召开。1200余名中外嘉宾和代表汇聚一堂，围绕如何萃取宝贵的历史经验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流感大流行，进行了一场学术饕餮盛宴。

中国是受流感危害最为严重的国家之一。据文献记载，1957年、1968年发生的两次流感大流行均是从中国开始暴发的。“后非典”时代，中国更加积极地参与全球卫生合作，为全球流感防控贡献中国智慧。

中华预防医学会会长、中国工程院院士王陇德：多年来中国政府高度重视流感防控和大流行的应对准备工作，大力推广重点人群季节性流感疫苗接种，加大防治知识宣传，我们精准、快速、处置学校等人群聚集地暴发的疫情，有效遏制了局部疫情的蔓延，我们制定完善了中国流感大流行准备和应对预案，不断强化技术、物资储备和应对演练。

主办此次世界流感大会就是为了搭建一个高端学术..，交流分享全球最先进的防控技术，凝聚对流感大流行应对准备的必要性和紧迫性的共识，加强国家区域和全球流感应对能力，为下次流感大流行做好充分准备。我们将把世界流感大会持续举办下去，努力打造成精品学术品牌，为全球流感防控做出贡献。

国家卫生健康..疾控局局长毛群安：中国目前已建立了408个流感检测实验室和554个检测哨点医院，形成了覆盖所有地市和部分重点县的全国流感监测网络。国家流感中心是世界卫生组织的流感参比和研究合作中心之一，开展全球流感防控合作。

我国建立了全国传染病疫情和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网络直报系统，信息平均报告的时间由原来的5天缩短到4个小时，流感防控实现了早期发现、及时报告、快速反应和疫情信息主动公开，逐步形成了“强化监测预警，免疫重点人群，规范疫情处置，落实医疗救治，广泛宣传动员”的全面防控策略。中国愿积极参与全球卫生合作，为人类健康福祉贡献中国经验和中国智慧。

国家卫生健康..应急办主任许树强：流感大流行须具备三个条件：出现新亚型的病毒株或多年不流行的毒株重现，人群普遍缺乏抵抗力；病毒能在人体内复制，且导致死亡；病毒在人群中持续有效传播。下一步，国家卫生健康..将在总结2011年版本的基础上，借鉴世界卫生组织2017年版的《流感大流行风险管理指南》，修订《国家流感大流行应急预案》。同时，加强..演练和科技创新，做好季节性流感和人感染禽流感的防控。

中国医学科学院院长、中国工程院院士王辰：后非典时代的中国临床诊疗能力不断提升。例如，2009年甲型H1N1流感出现，中国从世卫组织获得病毒样本后，仅用87天便研制出疫苗，堪称最快。此后短期内接种人数达1.5亿人，通过大规模监测，对人群保护效果可达87.3%；2013年，上海和安徽出现了不明原因的肺炎病例，最终发现这是一种新病原，中国在29天便完成了全基因组序列分析，5天之内便获取了人感染H7N9禽流感病毒的全基因组，相关的诊断试剂、抗病毒药物和疫苗均迅速得以研发。虽然成绩斐然，但中国人口密集、城市化迅速、国际交往频繁，一旦出现流感大流行，任何人难以独善其身，因此加强全球合作至关重要。

百年来，流感病毒流行株在不断发生改变。病毒的频繁“变身”意味着以目前的技术水平，人类尚难确定下一次大流行将于何时降临。因此，加强早期监测显得尤为重要。

中山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深圳）院长舒跃龙：全球流感监测和应对系统（GISRS）起源于1947年，其主要作用包括：持续开展风险评估；推荐流感备选病毒株；开展疾病诊断方法的研究以及抗病毒药物的筛选和监测。2017年世界卫生组织已将该系统纳入到114个国家，并开展了对全球流感的监测和报告。    

GISRS一方面为国家参比实验室提供了诊断建议和证据，如世界卫生组织对美国亚特大提供定期开展诊断试剂的建议。

另一方面，也提供了抗病毒易感性的资料，丰富了临床诊疗指南，这些信息都是基于基因型、遗传和基因表型的信息。另外，GISRS也有些扩展性功能，包括开展与流感相关的疾病负担研究，同时也开展了关于疫苗有效性的评估和评价。

GISRS还能帮助疫苗研发工作，每年冬季该系统都会收集关于流感流行和暴发的信息，帮助相关机构根据不同季节的流行株选择研发疫苗的备选病毒株，尽可能有针对性地进行疫苗研发，同时也有助于相关机构进一步提高技术。流感病毒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改变重组，疫苗的有效性和病毒的演变发展都需要该系统提供相关信息。

世界卫生组织流感项目负责人张文庆：监测是应对流感的基础和根本。流感防控是一场赛跑，能否“跑赢”病毒演变取决于很多因素：首先，是以科学和创新为基础，建立及时有效、可共享、协调一致的监测系统；其次是我们不但要做好自身防护还要告诉周围人如何做好预防。此外，要加强全球预警，协同提高预防效果，当全球出现病毒传播时，我们要加强全球监测和预防，帮助所有国家快速检测和发现新病毒，同时在国家层面开展风险评估，得到相应的分析数据。

香港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Hui-Ling YEN：加强各国之间的合作和互相信任对流感监测防控非常重要。过去中国已经和包括世界卫生组织在内的11个国家和地区机构进行了信息的分享，流感大流行没有国界，所有国家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大国还是小国都必须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开展有效的应对，而这种有效的应对就应该以挽救人的生命为主要的出发点，开展一些抗病毒的治疗，研发有效的疫苗。

疫苗和抗病毒药物无疑是抗击流感的有效手段，但既往数次大流行却暴露出这些“杀手锏”仍需不断改进。

悉尼大学免疫学和传染病学系教授Gary GROHANN：2017年-2018年流感疫苗的有效性比较低，只有25%，主要是由于疫苗毒株和流行毒株的匹配问题。每年接种流感疫苗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流感病毒流行株每年都会发生改变，目前疫苗提供的有效保护还只是比较窄的范围，研究广谱病毒诱导疫苗还有很多路要走。

关于流感疫苗的剂量、注射时间，目前尚无进一步的扎实研究。一般而言，从监测发现到研发出相应的疫苗，需要22-24周的时间，这暴露了疫苗在审批、运输等环节中的瓶颈，对于全球流感防控带来了挑战。

为此，世卫组织2017年和2018年分别召开了两次会议，出台了相应文件，号召各国监管机构以及所有生产制造者均参与其中，进一步规范疫苗审查、批准和配送等相关流程，在不同的生物安全实验室开展有效研究。总之，我们需要建立有效、一致的流感疫苗注射剂量和疗程，并在世卫组织协调下，使各国快速作出反应。

中日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主任曹彬：抗病毒药物是抗击流感的有效手段。2009年H1N1流感大暴发时有很多研究和分析表明，在流感早期使用达菲可有效减少住院率。一项基于1000名流感住院病人的研究显示，一些流感病人从发病到使用奥司他韦药物的治疗平均时间是4天，大部分病人5天之后才会接受治疗，而越早使用抗流感药物，治疗效果越好，48小时内奥司他韦就能显著降低死亡风险。

但另外一个问题是我们是否能增加奥司他韦的用量来提高它的效果？答案是否定的。研究表明，单位时间段内使用双倍剂量的奥司他韦并不会比使用单倍剂量更有效。此外，对于抗击流感，扎那米韦也有一定的效果，但其对严重禽流感的治疗效果不理想，尤其是在肺损伤病例中。

另外一个局限性是神经氨酸酶抑制剂会产生耐药性，无论是禽流感还是人感染流感中，包括H1N1和H7N9都出现了一定的耐药性。目前，新的抗流感药物也在积极研发中，在接下来的5-10年中，我们会更有信心会产生更多的抗病毒药物。

北京协和医学院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系主任蒋澄宇：在流感中，肺部损伤的发生率较高，高致病性禽流感很容易损伤肺，死亡率可达40%-70%。我们研究了治疗肺部损伤的新老药物，通过ARB（血管紧张素Ⅱ受体阻滞剂）来看新的疗法对于急性肺损伤的疗效。在一项临床试验中，1万人接受了ARB治疗，这些患者都有严重的肺炎和引肺炎引起的疾病，结果证实，使用ARB可减少由于肺部严重损伤所造成的死亡年率。

抑制剂，尤其是抗疟疾的药物奎乐酮对甲型H5N1禽流感的治疗非常有效，在很多情况下，传统药物治疗肺部由于感染了流感病毒造成的肺部损伤，确实有非常好的疗效，未来流感大流行暴发时，也将发挥很好的作用。

为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全球流感大流行，全世界各个国家、地区以及国际组织需要结成防御阵线。来自..、新加坡以及欧洲的专家分享了各自的成功经验。

..横滨庆应义塾医院感染控制与小儿科主任Norio SUGAYA：以往流感大流行期间，..主要是进行快速诊断，同时向患者提供以神经氨酸酶抑制剂为主的药品。在..，目前使用4种神经氨酸酶抑制剂：奥司他韦、扎那米韦、拉纳米韦和帕拉米韦。..在2009年流感大流行时，被确诊的感染者有2070万人，而死亡人数仅仅198人，之所以死亡率这么低，主要原因是早期使用了神经氨酸酶抑制剂。此外，2009年，..有不少孕妇感染了甲型H1N1型流感，但没有孕妇死亡，只有一人收住ICU，更重要的是，90%入院的孕妇在症状开始48小时内都接受了神经氨酸酶抑制剂。

大流行性流感的治疗是季节性流感治疗方案的延伸，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的。但是，当一个大流行性流感暴发后，我们无法给不同的流感病人不同的治疗方案，最新的世卫组织指南中提到了季节性流感当中相关的药物，也就是神经氨酸酶抑制剂使用不足，全世界各个国家的人都应该注意到这一点，在季节性流感当中也应该更多的使用相关的药物。

新加坡卫生部传染病司司长Vernon LEE：2003年SARS暴发时，新加坡政府采取了积极有效的措施，包括严格的监测、隔离和检验检疫。通过2009年的H1N1流感大流行的总结，我们发现，必须以非常灵活的方式开展疾病的防控。目前新加坡已加强了关于各类疫情危机的管理，并将其纳入了政府重要的议事日程，使用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危机层别。此外，采用新媒体手段，包括Facebook及其他网站、..，将疫情和防控效果的相关信息及时向公众发布，避免公众恐慌。

欧洲疾控中心公共卫生与传播部副主任Massimo CIOTTI：欧洲有28个国家和3亿人口，2016年欧洲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开始对欧洲各国应对流感大流行的计划进行评估审核。对各国在2009年应对大流感的效果进行评估时，我们对欧洲28个国家的应对计划进行了评分。结果显示，2009年的得分高于以往。这表明我们的应对计划水平在不断提升。但另一方面，人口较少国家的得分明显低于人口较多的国家，此外，仅仅停留在书面的计划并不能完全反应实际疫情应对水平。应对疫情，最重要的是增加医疗能力建设，欧盟成员国之间的国际交流和人员流动非常频繁，这足以加强内部的协调，制定更具协同性的疫情应对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