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宗：朕凭实力挖的坑，再难也要爬上来

2019-11-14 05:3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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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方特邀作者竹映月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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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兴之主

若是说开元盛世是唐朝极致的绚烂，那么安史之乱就是唐朝吃力涩的泪水。几多香榭亭台，莺歌燕语，都在连天的狼烟中化为往日的荣华一梦。

公元779年，唐德宗李适终于坐上了贰心心念念的皇位，成为了唐代的第九位君王。这年他37岁，恰是作为帝王的黄金韶华，而他也早下定决心，要让这“安史之乱”后满目疮痍的大唐，再现中兴的荣光。

比起那些蜜罐里长大的帝王来，唐德宗李适的早年人生，怎一个坎坷了得：十四年那年，就赶上了震惊世界的安史之乱，跟着祖父（唐肃宗）东奔西跑，却也凭着一身少年锐气，在那场大乱里脱颖而出；二十一岁那年，他受封世界戎马元帅，打赢了平定安史之乱的最后一战；也凭着赫赫军功，与郭子仪李光弼等战神一道“图形凌烟阁”，年数轻轻，就成为大唐公民口耳相传的大英雄。

但这场战乱带给他的，远不止英雄的荣耀。他的生母沈氏，即别史里的“沈珍珠”，在安史之乱里瑰异失踪。公元779年的唐德宗即位大典上，想念母亲的唐德宗，只能“遥尊”母亲为皇太后，即位的现场，新皇帝与大臣们为此哭声一片。这之后终其平生，他都在拼命寻找母亲下落，哪怕有骗子上门假装，他也从不定罪：“只要能找到母亲，朕宁肯受愚一百次。”

这场大乱带给他的，是如许铭肌镂骨的创痛。也正因如斯，对于此时大唐的藩镇割据，唐德宗也深恶痛绝，誓要扫清安史之乱后的满目落莫，还大唐一个政通人和，四海澄清。

为此，唐德宗对内崇尚俭约，史书上说他“动遵礼制，食马齿羹，不设盐、酪”，堂堂一国之君可以食用马齿苋还不放盐和乳酪一类的作料，算是把俭约美德施展到极致了。

本身生活简单无华的同时，唐德宗也没忘了清算朝中的豪侈夸张之风。有一次，泽州刺史想要用吉祥讨得唐德宗的欢心，于是献给唐德宗一幅庆云图，谁知唐德宗看事后却说：“朕以时和年丰为嘉祥，以进贤显忠为良瑞，如卿云、灵芝、珍禽，奇兽、怪草、异木，何益于人！书记世界，自今有此，毋得上献”，泽州刺史的这番马屁，算是拍到了马蹄上。

一道旨意打压了供献吉祥的风气后，唐德宗又把目光放在了朝中贿赂受贿的弊政上。好比唐德宗发现“中使”邵光超奉诏去赐李希烈旌节的时候，收了李希烈赐与的仆众、马匹等礼品，当即将邵光超毒打一顿之后再流放，吓得其他人再不敢受贿。朝中贿赂受贿的风气，就此大为变更。

在唐德宗的一番治理下，大唐还真呈现出一番中兴之象。一时间，无数的鲜花和掌声将唐德宗包抄，“明主出矣”成为世界臣民配合的心声。

谁料就在所有人都对唐德宗寄予厚望之时，唐德宗的施政，却逐渐变了味。

二、奉天之难

对唐德宗来说，当初信誓旦旦要重现大唐盛世的激情，终不敌日日盈耳的颂歌来得惬心。当初力争俭约自强的中兴之举，终不如大马金刀的削藩来得直接了当。

唐德宗的一腔激情，终于在一片赞歌声中化为乌有。逐渐地，唐德宗越来越听不得唱反调的话，他起头宠任擅长以“美言”杀人的奸臣卢杞，甚至在卢杞借刀杀人害死颜真卿后依然感觉卢杞是正人正人。

日日络续的颂歌也毁了唐德宗的中兴大计。决心爆棚的唐德宗起头对藩镇们步步紧逼，筹算靠着削藩一来给穷得叮当响的财务补血，二来增强中央统治，一键完成中兴大计。

这个“贤明勾当”，放在其时，的确是焚烧药桶：此时大唐各地藩镇羽翼丰满，外部又有吐蕃回纥磨刀霍霍，削藩这种事，一旦操之过急，极有或者酿成浩劫。但猴急的唐德宗，倒是不管这些。

为了尽快完成削藩的规划，唐德宗掉臂“父死子袭”的传统，决然拒绝了成德节度使之子李惟岳恳求继续父位的上奏，气得李惟岳结合魏博节度使田悦、淄青节度使李正己、山南东道节度使梁崇义配合走上了武装反唐的道路。

四镇节度使兵变的新闻传到朝廷后，唐德宗急遽命令河东、昭义、淮西、幽州、宣武诸镇出兵平叛，一场军阀混战，就此爆发了。

四镇节度使起兵反唐后不久，淮宁李希烈也到场了叛军的阵营，与哥舒曜大战于襄城。唐德宗目击叛军势大，而华夏区域已无兵可派，紧要之下只得派了5000泾原兵前去支援。

谁知泾原兵路过长安时，唐德宗却倏忽小气起来，既没有好酒佳肴招待这些出征的将士，也没有给泾原兵丰厚的犒赏。

这番勾当狠狠冒犯了泾原兵，究竟正本是匡助唐廷接触的泾原兵调转枪口攻入长安，逼得唐德宗仓皇出逃，前去奉天（今陕西乾县）逃亡，史称“泾原叛乱”。

泾原兵打下长安后，拥护前幽州节度使朱泚为首领，起头围攻奉天城。好在德宗方面君臣同心，死守奉天，而朝廷救兵又星夜来援，这才逼得朱泚退守长安。

哪知奉天之围刚解，就传来了朔方节度使李怀光与朱泚联手的新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德宗只得又仓促逃往梁州（今陕西汉中）。

兴元元年，唐将李晟霸占长安，朱泚被手下所杀，德宗回銮。这场差点将大唐王朝拖入无尽深渊的“奉天之难”，总算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能够说，唐朝最危险的时刻，毫不是安史之乱丢长安，恰恰是唐德宗亲手挖下的奉天之难的大坑。若是其时的局势再恶化一点，只怕五代十国就要提前到来了。

量力而行说，假如唐德宗只是个声色犬马的昏君，放在他即位伊始的表里情况里，还真惹不出这么严重的后果。闹到此时这步，满是唐德宗“积极性太高”闯的祸，的确是“凭实力挖坑”。如斯示意，也令宋朝名臣王安石一声吐槽：其不亡者幸也——“作”成如许都没亡国，真是撞大运。

那么，“挖大坑”的唐德宗能躲过亡国厄运，真的是靠命好？其实，人家不止能凭实力挖坑，更能凭实力爬坑。

三、艰难爬坑

奉天之难后，唐德宗痛定思痛，面临他“作”出来的大唐烂摊，起头了艰难的爬坑之路。

贞元三年，唐德宗采用李泌的“北和回纥、南通南诏、和大食、天竺，如斯，则吐蕃自困”的建议，决心在解决藩镇前，先解决大唐严重边患——吐蕃入侵问题。

只要参考下唐德宗早年的悲凉人生，就知道他做出这个抉择有多不易：安史之乱时，身为皇子的唐德宗，就曾遭到回纥可汗的当面羞辱，他的亲信也被就地鞭打致死。此后回纥在唐德宗心中的“敌人榜”上，一向都和藩镇“媲美”。而此时的唐德宗，却决然放下往日怨怒，践行李泌“北和回纥”的主张，换得回纥向大唐称臣，成为大唐边防的助力。

如斯胸襟经受，后世某些碎碎念“诸臣误我”的亡国之君，真该好勤学学。

这份经受，结果也立竿见影，公元801年，大唐名将韦皋大破吐蕃，““拔城七、军镇五、户三千，擒生六千，斩首万余级”。此战之后，大唐西部十七年没有发生大规模战争。“削藩”的精巧情况，就这么打出来了。

国内的经济和军事改造也是唐德宗主抓的重点。唐德宗鼎力履行屯田轨制，包管粮食供给的同时又包管了军费，大唐精锐神策军的斗争力，也此后直线提高。这一切，都成了后来他的孙儿——唐宪宗李纯平定藩镇的主要成本。将来的“元和中兴”，就是如许打底。

唐德宗作古九年后，即公元814年，大唐名将李愬雪夜下蔡州，削平淮西吴元济藩镇。五年后，淄青李师道藩镇也彻底被唐军削平。其他往日死硬的藩镇，也慌张向唐王朝尽忠臣服。唐德宗生前处心积虑的“削藩”大业，曾无比希望的“中兴”时代，终于实现。

大唐的第二个春天，就这么在唐德宗手中生根抽芽了。由此可见，犯了错误哪怕挖了坑弗成怕，只要肯解救，依然不失为一个负责任的人。譬如唐德宗，就是如许的人。

参考资料：《新唐书》《旧唐书》、刘海霞《困蕃之策：中唐名臣李泌的边陲计谋》、宋志坚《唐德宗的开局与终局》、王效锋《唐德宗奉天之难探析》、贾发义《安内与攘外：论唐德宗统治政策的改变》、张国刚《唐德宗削藩与泾原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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