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豪放女之死

2020-05-31 01:13:01

[原文来自：www.ii77.com]

中国人都知道，唐朝诗坛有“三大天王”：李白、杜甫、白居易。

但很少中国人知道，唐朝诗坛还有“三大天后”：李冶、薛涛、鱼玄机。

我写过不少关于唐诗的文章，却一向没有写过唐朝的女诗人。

经常是不忍写。外观是骄傲与潇洒，掀开来，内中满是挣扎与哀思。

[原文来自：www.ii77.com]

命若浮萍无定根，哪堪雨打风吹去？

从来没有一个朝代像唐朝如许，都城长安动不动就陷落了。终唐一朝，长安至少被攻下了五六次。

神奇的是，根基上每一次都能转危为安，收复都城，持续李家的统治。价值则是，皇帝还都之后，无一破例都要整顿人心，还有整顿人。

好比建中四年（783），泾原镇士兵哗变，攻下长安，拥立朱泚为帝。经由不细说了，横竖次年七月，历经死难回到长安的唐德宗，起头整顿人了。

其时长安城里最有名的女诗人李冶，上了黑名单。

泾原叛乱时，李冶身陷长安，没能侍从唐德宗逃离。原因不详。一种或者的注释是，她已不受皇帝的宠重，仓皇逃命之际，皇帝身边人那么多，天然也不会想到要带着她一路跑。

唐德宗还都之后，倒想起她来了。

据学者陈尚君考据，或者是朱泚称帝时代，看中李冶的诗才，因而让她写诗赞扬新朝。作为皇帝避祸时被遗落在首都的、年过半百的女诗人，李冶何来抗拒的力量？于是只能写了，按照惯常的套路，说世界归心，吉祥频现等等。这首赞扬新朝之诗，一定传到唐德宗耳朵里，是以要进行穷究。

史载，唐德宗理睬李冶，或者是听了李冶的自辩，仍然感觉弗成原谅，遂训斥她说：你看人家严巨川，跟你一般身处陷城，情不自禁，但他怎么写的？“手持礼器空垂泪，心忆明君不敢言”，看看，人家陷身伪朝，但心存我这个故君呐！而你呢？

训斥完，不再给李冶辩白的机会，直接命令将她处死。

政治巨变，一个虚弱的女诗人，最终成了帝王无能的牺牲品。

李冶，字季兰，常年生活在吴兴（今浙江湖州）。吴兴古时候叫乌程，她是以被称为“乌程女道士”。

她的出身已湮没在汗青中，我们无法知道她身世在什么样的家庭。甚至连她的出生年份，也无法确知。学者推想，她或者出生于725年至740年之间。如斯，她死时应该在45岁至60岁之间。

如今只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示意出与岁数不相符的诗才。五六岁时，她父亲抱着她来到天井里，手指蔷薇让她咏诗一首，她张嘴就来，十足一个小天才。但父亲听到她念末两句——“经时未架却，心绪乱纵横”，倏忽表情大坏，对人说：“此女未来富有文章，然必为失行妇人矣。”

前人相信，诗是预言，并且往往是不祥的预言，称为“诗谶”。在父亲听来，“架”与“嫁”同音，因而这两句诗的意思就酿成：尚未出嫁的女子，心绪就乱纵横，想入非非，小姑娘长大了铁定要学坏。

李冶年青年头的时候就遁入道门，原因说法纷歧。有人认为她成人后，父亲怕她有失妇行，将她送入道观；也有人认为她入道之前，有过“失行”之事，为夫所弃，不得已而入道。

道教在唐代算是“国教”，成长极盛，道观林立，还显现了很多女道士观。公主、宫人入道成为风气，能够确定的是，很多女性入道，并非出于崇奉，而是在陷于某种具体逆境时追求人生的出路。

当然，也有经济上的考虑。唐朝国策划定，“凡道士给田三十亩，女官二十亩，僧尼亦如之”。固然受田之数不多，但因为免除了钱粮徭役，寄身道观之中能解决根基的生存问题，这应该是身世不高、有才而命运不幸的李冶们入道的原因之一。

《唐才子传》说，李冶“美姿容，神情萧散，用心笔墨，善抚琴，尤工格律”。如许一个才貌双全的女道士，身边很快群集了一帮文人名流。

李冶应该很享受这种出生又入世的游宴生活。她一度与名流陆羽、朱放、崔涣、刘长卿，以及诗僧皎然等人过从甚密。有人经由他们之间的酬唱诗作，猜测李冶与他们中的至少一人有超越同伙的关系，但今朝的史料无法证实，只能是猜测罢了。

她与写作《茶经》的陆羽关系很好，有一首诗写陆羽来探问她，她欣喜不已，顾不得本身亏弱的病体，撑持起来与友人喝酒诵诗：

湖上卧病喜陆鸿渐至

昔去繁霜月，今来吃力雾时。

重逢仍卧病，欲语泪先垂。

强劝陶家酒，还吟谢客诗。

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

无论哪个年月，一名修道的女子却热衷于热闹的场合，都邑被贴上不贞的标签。所以其时人评价李冶，说她“形气既雄，诗意亦荡”。一个“荡”字，把她的豪迈都衬托出来了。

事实上，她和名流们集会玩乐时，的确很放得开。互相之间讲起荤段子，标准比开黄腔的马云大多了。《宁靖广记》记载了一个事：

李冶有次和诸名流相聚乌程县开元寺。得知有名诗人刘长卿患有疝气，李冶奚弄说：“山气日夕佳？”刘长卿回响很快，对曰：“众鸟欣有托。”举座淫笑。

李冶口中的“山气”，是说刘长卿有疝气；刘长卿则还击说李冶与浩瀚汉子有性关系，“鸟”指的是男根。两人都举出人们熟悉的陶渊明诗句，却变其意而用之。在寺庙里当众开黄腔，可见李冶也是个老司机了。

但不克是以就说李冶诗风淫荡。好比她写过一首简洁而又深刻的诗，在其时撒布很广：

八至

至近至远器材，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近亲至疏夫妻。

诗的结论是论夫妻关系，“近亲至疏”把人世间结发夫妻的情绪及其变质，都说尽了。

难怪刘长卿在不开黄腔的时候，评说李冶是“女中诗豪”。清代诗评家对她的评价也相当高，说她“笔力矫亢，词气清洒，落落名流之风，不似出女人手”。

也正是以，她在年近半百之时，居然受到唐德宗的青睐，应召入宫。她写了一首诗跟江南的同伙们告别：

恩命追入，留别广陵故人

无才多病分龙钟，不虞虚名达九重。

仰愧弹冠上华发，多惭拂镜理衰容。

驰心北阙随芳草，极目南山望旧峰。

桂树不克留野客，沙鸥出浦谩重逢。

诗中说本身已经“龙钟”老态，满面“衰容”，满头“华发”。这不只是抒写了老年迟暮之感，也表明她不克适应华美富贵却又森严禁锢的宫廷生活。

说起来，也是李冶命该绝。此一去，再无回。

成都薛涛纪念馆图源/摄图网

像李冶一般，大唐第一才女薛涛在年幼之时就彰显了才能，预埋了诗谶。

相传薛涛八九岁时，一日，其父手指井边梧桐而吟：“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小姑娘回声而续：“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前面说了，“鸟”在唐代已经是人人心知肚明的代称，特定的语境下不宜胡说。所以父亲听了薛涛的诗很郁闷，预感应这个小女孩未来难逃与浩瀚汉子胡混的宿命。

没过多久，父亲因病早逝，薛涛与母亲相依为命。整个家庭陷入困窘，独一不受按捺的，或者只有她的天才成长了。史载，薛涛舌粲莲花，机智迅速，不光写得一手好诗，还练得一手好字，笔力颇似王羲之。

大约在15岁那年，她在一个场合碰到时任蜀地的最高长官——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韦皋命她作诗，她提笔自在写下：

谒巫山庙

乱猿啼处访高唐，路入烟霞草木香。

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犹是哭襄王。

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云楚国亡。

难过庙前几多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史书说，韦皋阅后十分赏识，遂让薛涛入了乐籍，为营妓（军中官妓）。此后，薛涛就以乐妓的身份，收支韦皋幕府。

平日都说韦皋是最先赏识薛涛的大人物，但韦皋让薛涛入乐籍却颇多私心。如许，在他举办公务欢迎、私人宴饮之时，薛涛就能够名正言顺地进场奉陪，侍酒赋诗，成为韦皋塑造名流风流的门面，一如如今的寒暄花。

薛涛鬼使神差，在一个卑贱的身份中，尽显才调，征服了往来蜀地的所有文人名流。逐渐地，大唐的知名人物都以入川会见薛涛为荣，来访者接踵而来，而薛涛个性狂逸，反宾为主，名气盖过了韦皋。

在这个过程中，或者没有顾及韦皋的感触，引起韦皋大怒。

唐德宗贞元五年（789），也就是李冶被处死五年后，19岁的薛涛被韦皋罚赴偏远的松州（今四川松潘）犒军。

松州接近吐蕃，是唐朝对外作战的第一线。一个以诗才出名的年青年头女子，从成都跋涉到松州，艰辛可想而知。

而这一惩处，更让薛涛意识到权力之网无处不在。她的身份、性别、地位，决意了她只能是任人摆布的奴与妓。达官权贵喜则宠，怒则罚，情面冷暖，莫此为甚。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她早年的欢畅已被伟大的疼痛吞噬。

达到松州后，她给韦皋写了好多诗，乞求宽宥，放她归去。

罚赴边有怀上韦令公二首

其一

闻道边城吃力，今来到始知。

羞将门下曲，唱与陇头儿。

其二

黠虏犹违命，烽烟直北愁。

却教严谴妾，不敢向松州。

这两首诗，有对往日作乐的反悔，有对边关兵士的同情，有对战争前方的愁思，更有对小我命运的恐忧。明代才子杨慎说，这诗得诗人之妙，就算李白见了也要叩头，元稹、白居易之流纷纷搁笔。

后来，薛涛又给韦皋写了卑屈到顶点的《十离诗》，把本身比作犬、燕子、鹦鹉等，把韦虎皮作主人、巢、笼等，倾诉了她对长官的依靠。

韦皋读后，深受打动，这才将她召回成都。

回成都后，韦皋为薛涛离开乐籍，许可她隐居浣花里。算起来，薛涛从妓的时间大约是4年，从15岁到19岁。但这个身份却跟了她一辈子，今后想甩都甩不掉。

她隐居浣花里时，合法最好的韶华。实际上名为“隐居”，但只要韦皋需要伴随或许欢迎，她均必需随叫随到，并无十足的自由。

她平生侍奉了九任蜀地的最高行政长官，一向都是小心翼翼的状况。如今有一些感情文，说什么“纵使人世不值得，但你（薛涛）从来都不是从属品”，其实是完全不懂薛涛生存状况的瞎扯。

段文昌担当西川节度使时，薛涛已经年过五十。有一次，段文昌要她伴随游览一座寺庙，病中的薛涛实在无法起身，只好写诗请假，进展获得核准。她历久强颜于觥筹交织间，一颗诗心难掩挣扎与疼痛。

段相国游武担寺，病不克从，题寄

瘦削翻堪见令公，落花无那恨春风。

侬心犹道芳华在，羞看飞蓬石镜中。

这请假之辞说得破费吃力心。她说，我因病不克伴随您去游寺，既如斯，我是连梳洗都懒怠的。她进展如许劝慰对方，免使大怒。心里的卑微，相信段文昌一读就能感触到。

薛涛画像图源/摄图网

尽管平生卑怯，薛涛照样成长为大唐最厉害的女诗人。这不得不说是她的天才与造化。

与她同时代的一流诗人，好比白居易、王建、刘禹锡、张祜、杜牧等等，都与她有过唱和之作。

她后来喜欢着道袍，把本身装扮成女道士。如许轻易于她在民众场合运动。这个社会的男性精英，外观上赏识她，以与她交友为荣，但骨子里却不认统一个曾沦为乐籍的底层女子。

其时人直接说她是“文妖”。

她完全领略本身的处境，固然时常有女诗人的情怀，以及对恋爱、婚姻的渴仰，但并不敢随意表达。

春望词（之一）

花开分歧赏，花落分歧悲。

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独一的一次，她或者对小她10岁的元稹动过心。

晚唐人范摅在《云溪友议》里记载，元稹素慕薛涛之名，等他以监察御史身份出访川东时，处所长官严绶便常派薛涛去奉陪。后来，元稹回长安，不敢带薛涛同归，只好寄诗传递相思：

寄赠薛涛

锦江滑腻蛾眉秀，幻出文君与薛涛。

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

纷纷辞客多搁笔，个个公卿欲梦刀。

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高。

传说元稹后来有意接薛涛到长安，但碰见了加倍年青年头貌美的刘采春之后，很快就把薛涛这个半老徐娘忘了。

我们如今已无从得知薛涛的表情，但以她的阅历，她不至于不领略本身的身份，也不至于不领略其时贵贱欠亨婚的律令。她或许从来就知道元稹是个渣男，只是还想麻木本身，让本身投入这段情绪，哪怕只是如统一片流云，偶然投影她的波心，她就充沛了。

而元稹后来并不敢面临这段情绪。他在川东写过32首诗，编集子的时候却删掉了10首，死力袒护他与薛涛的关系。对他来说，其时德配韦丛尚活着，这名后来把本身打造成“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痴情专一男，怎么能让一个身份卑微的女诗人毁了名声呢？

所有的美妙记忆与不胜实际，终成“花开花落时”。

仅此罢了。

薛涛独自面临本身的衰老，憔悴落莫，死时大约63岁。

鱼玄机画像

薛涛身后36年，唐懿宗咸通九年（868），首都长安四周的皆宜观发生一路杀人案。作案者是年仅25岁的女道士鱼玄机。

与鱼玄机差不多同时代的皇甫枚在《三水小牍》中记述结案情的具体经由。

这年的正月，鱼玄机外出happy，临走时叮嘱使女绿翘：“你不要出门，若是有客人来，就敷陈他我去了哪里。”

鱼玄机玩到晚上才回来，绿翘迎上来开门道：“某某客人来过，据说您不在，没有下马就走了。”这位客人素来跟鱼玄机很密切，关系非统一般，她忍不住多心了：他为何没有循迹来找本身，真是当即就脱离了吗？

她严重猜忌绿翘跟那人有私情。

当晚，鱼玄机张灯锁门，在本身的卧室中审问绿翘。绿翘说：“我服侍您已经数年，一向都很注重约束、督察本身，不要因为雷同的过错而惹您生气。今天这位客人来叩门后，我只是隔着门扉传递，说您不在。客人听罢没有说话，策马而去。说到情爱，我早就没有把它放在胸襟了，请您不要猜忌我。”

绿翘这番剖明，让鱼玄机更添怒火。她扒了绿翘的衣服，奋力拷打上百下。

绿翘仍然否认有私情，她被打得气息奄奄，恳求喝一杯水，立即以水代酒，浇地发誓：“您想追求三清长生之道，却忘不了宽衣解带的床笫之欢，竟然如斯猜忌，厚污行得端、立得正之人。我今天必定会死于你的毒手了，若是没有上天，我就无处诉冤，若是有，谁能按捺我的魂魄？我毫不会随意销蚀于幽冥之中，纵容你的淫佚。”

说罢，断气而亡。

鱼玄机心迷神乱，趁着夜深人静，把绿翘埋到后院的紫藤花下。

此后，但凡有人问起绿翘，鱼玄机老是说：“趁着春雨事后跑了。”

直到有一天，绿翘的尸体被发现。告官，事发，鱼玄机供认不讳。

按唐律，擅杀使女，只须流放一年，罪不至死。但负责此案的京兆尹温璋，素来以严酷出名，他早耳闻鱼玄机作风欠安，况且鱼玄机正本就身世卑微，是以判了死刑。

投入狱中等死的鱼玄机，竟然写出了晚唐最清绝的两句诗：

明月照幽隙，清风开短襟。

此等宽大，跟她的岁数并不相符，但她年数轻轻，早已阅尽世事苍莽，一切也就摊开了。

这年秋天，大唐最后一个有名女诗人被处死。

《唐朝豪迈女》剧照

在同时代人的眼中，鱼玄机是一个披着女道服的荡妇、娼妇。其时人说她入道后，“自是纵怀，乃娼妇也”。又说她是“乱礼制、败习惯之尤者”。

但也能够看出，这个他们心目中风流成性的女道士，有一个蜕变的过程。

鱼玄机身世在长安一户通俗人家，但“性聪慧，好念书，尤工韵调，情致繁缛”。后来被进士李亿看上，纳为妾。

唐朝品级森严的通婚轨制，决意了身世寻常的鱼玄机弗成能成为士族门阀或科举新贵的正室。但她似乎很接管本身作为一个妾的身份。

时代，她陪李亿辗转外埠仕进。尽管有正室的干扰，使得她不克与李亿同住一处，但她照样给外子写下了很多情意满满的相思之诗：

送别

秦楼几夜惬心期，不虞仙郎有分袂。

睡觉莫言云行止，残灯一盏野蛾飞。

她是飞蛾，李亿是火。这也预示了她飞蛾扑火般的命运。

在李亿回到长安候补新官职之时，鱼玄机被甩掉了。对此，史书记载不明，有的说李亿甩掉她是因为“爱衰”，不再爱了，有的说是李亿正室的嫉妒，把她赶落发门。

如今遍及认同后一种说法，来由有二：第一，被甩掉后，鱼玄机还给李亿写过情诗，解说他们之间情绪未消减。第二，鱼玄机随后入了皆宜观当女道士，皆宜观是唐玄宗之女皆宜公主落发后所居，此后长安城中贵族女眷落发多居此观。若是没有李亿支撑，鱼玄机生怕难以进入这座女道观。

总之，鱼玄机因为社会身份阻隔，经受情伤后，脾气大变。正如邵氏片子《唐朝豪迈女》中，她的台词所说：

有学问的女人能够做什么？我不喜欢做人家的老婆，我不喜欢做人家的小妾，我不喜欢做妓女，我不喜欢做尼姑，我舍不得我的头发，所以，我只有做女道士咯！

《唐朝豪迈女》剧照

如同李冶和薛涛一般，鱼玄机起头与其时的文人名流酬唱往来，包罗有名诗人温庭筠、李郢等等。

后人将鱼玄机和温庭筠凑成一对，但实在没有证据能撑持这一点。却是李郢，应该是鱼玄机醉心的类型。鱼玄机给他写过如许的诗：

闻李端公垂钓回寄赠

无限荷香染暑衣，阮郎何处弄船归。

自惭不及鸳鸯侣，犹得双双近钓矶。

诗顶用了阮肇遇合仙女的传说，将本身比方为自动追求的仙女。然则，李郢似乎并未对这一追求赐与回应。想必鱼玄机也是心碎过几秒钟。

之后，她给交往过、看得上的文人名流都写过大标准的诗。

在那首有名的《赠邻女》中，她如许描述本身的心态改变：

赠邻女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

易求无价宝，可贵有心郎。

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

自能窥宋玉，何须恨王昌！

此诗前三联写尽了被甩掉后的断肠之情，最后一联笔锋一转，却说宋玉、王昌如许的美男子多的是，我们完全能够解脱忧闷，自动追求。对此，明朝人黄周星奚弄说，鱼先生这是在“诱人犯罪”呀。

切实，在男权主导的社会里，只要抛却心中的条条框框，女性至少也能够获得感情的自由，尽管这跟实际的自由还有很大的距离。

为了这点心里的感情自由，鱼玄机被同时代的汉子骂作“娼妇”。直到元代之后，社会起头渴求这些自由，她才被奉为范例，她的诗才被承认。明朝人钟惺甚至说，鱼玄机是“才媛中之诗圣”，是女诗圣。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当她被嫉妒、怀疑、过火与狞恶裹挟的那一刻，失手打死了使女绿翘，“鱼玄机”三个字已经染上了不洁的浓烈腥气。

大唐最后一个有名女诗人，仅留给时代一个哀思的背影。

说起来，大唐诗坛的“三大天后”，真的没有一个命好的。

全文完，感激您的耐烦阅读，顺手点个“在看”让我知道您在看~

大唐豪放女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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